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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鈕即將按動的剎那,拿著望遠鏡的人喊,“是周清華的車子!後頭還跟著……跟著十幾輛車。”
“看樣子,都是周清華部門的車輛!”
陷入癲狂的陳文斌,被迎頭潑了冷水,也顧不上爆破,趕往搶過望遠鏡觀看。
此時,周清華等人已經從車上下來,人群讓開一條路,他走到林雨華身旁。
“該死的,他怎麼來了!”
陳文斌狠狠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松樹上,拳頭鮮血直流。
如果蓉城連死兩位總署長,事情將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礦場必定是開採不成。
縱然有一萬個不情願,陳文斌也只能咬牙道:“計劃有變,暫時撤退!”
“咱們的低頻爆破機械怎麼辦?”
“哪還有功夫管那個,不要了!”
陳文斌倉皇逃離時,剛好三點整。
在特殊的時間點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獨林雨華風輕雲淡,強撐著身體從棺槨中坐起,“周總署,我從來沒想過,您今天會站在這裡。”
“是我門縫裡看人,把您看扁了。”
“雨華,你重病在身,先不要說話。”
周清華凝重聲道:“醫生呢,怎麼還不過來!?”
急救車上抬來擔架,將林雨華弄上救護車,為他輸液,喂水,補充體能。
躺在陰涼的救護車內,林雨華這才有了活著的實感。
十分鐘過後,一群警員從山上走下,到周清華身前恭敬彙報道:“報告總署長,我們已經找到了裝有低頻爆破機器的點,罪犯估計是看到我們人太多,沒敢開機器,我們趕到現場時,人已經逃跑。”
“我們對現場進行保護,等待鑑定科的人來尋找證據。”
沒等周清華答話,周圍的人歡呼雀躍成一片。
陪護在救護車床位旁邊的墨蘭芳,抱著林雨華的手掌抵在額頭,精神忽然鬆懈,忍不住鬆了口氣。
林雨華澀然笑道:“墨姐,今天的事是我太魯莽。”
“我答應你,以後都不這麼做。”
人越來越多,媒體和記者也紛紛趕到。
所有人都圍在林雨華的救護車口,爭著搶著想要看這位傳說中,以一人之力拖著棺材,救下整個蓉城的商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他們看到病床上的林雨華時,怎麼也不敢相信,馱棺而行,力挽狂瀾的人物,竟會是個唇紅齒白,面頰尚顯稚嫩的青年。
劉慶祝迅速趕到,給林雨華送來了湯藥,並在救護車上進行針灸。
太陽暴曬外加上乾渴,林雨華虛弱成這樣多半是因為中暑。
納涼輸液以後,基本身體恢復得差不多。
下午三點半,林雨華請來了喪葬隊,又派人開車接陳靖塘的母親,從蓉城閘口為止,卡車馱著棺槨向北緩緩前行。
最前面,是吹嗩吶挑花圈的喪葬隊,中間是棺槨,後頭跟著的是幾百人的蓉城遊行隊伍。
有林雨華的宣傳,在經過許多街巷時,許多人肩膀上纏上白紗,自動加入了送葬的隊伍。
很快隊伍從幾百人,增加到了上千人。
周清華帶著部門的人,也開著車子,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一場葬禮,並不算奢華,但格外莊嚴肅和隆重。
當天晚上,疲憊了一整天的林雨華,特地請了廚子做一整桌菜餚,四個人在別墅中齊聚一堂。
劉慶祝只顧著埋頭吃飯,墨蘭芳美眸複雜的望著林雨華和周勝南,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無債一身輕的林雨華,笑著詢問:“以前忙碌擔憂成那副樣子,你們都一頓沒落下,今天這是怎麼了?”
周勝南俏臉陰鬱,“今天我和你的事,被媒體拍攝了不少照片,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報道。”
“大不了你的身份被揭穿就是。”
林雨華滿不在乎的道:“到時候,周家不要你,我要你。”
“來給我當賢內助,整個雨華集團全是你的,幹嘛非得留下看別人臉色。”
周勝南冷冽道:“你再說這個,我就翻臉!”
林雨華識趣的閉上嘴,自顧的低頭吃菜。
門鈴被按響,楚歌的出現恰到好處的打破了飯桌尷尬的氛圍。
“林董,我剛參加了唐千秋審訊旁聽會,審判的結果出來了!”
林雨華搬了個凳子,“別站著說,坐。”
“唐千秋拒不承認炸山的事,另外沒有找到切實證據,沒辦法直接判刑。”
“周清華沒打算放過他,就翻出了兩個陳年舊案,判了唐千秋三年有期徒刑。”
“現在大龍建築公司的人亂了套,正琢磨著找人向周清華施壓,同時請律師打官司撈人。”
唐千秋和周清華如今的敵對關係,林雨華早就預料到。
周清華是個對名譽仕途格外看重的人,炸山事件鬧騰得這麼大,肯定會驚動上頭。
如果周清華再與唐千秋合作,既會引起上頭的不滿,也會讓蓉城的百姓憤怒。
上下不討好的事,以周清華格外精明的性格,絕不可能去做。
徹底得罪了周清華,唐千秋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沒有唐千秋,大龍公司一群地痞流氓群龍無首,根本造不成威脅。
林雨華琢磨著,是時候該讓張三青回來,安保部門沒有他還真不行。
正當林雨華琢磨的時候,忽然正南方的位置,傳來雷鳴般的轟轟巨響。
什麼聲音!?
林雨華匆忙跑出別墅,看到晴空萬里,繁星閃耀一輪明月在天。
不是打雷,那就是……
猛然間,林雨華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因為正南滾滾煙塵,形成灰褐色的雲,遮住蓉城的半邊天空。
晚上八點多鐘,蓉城人大都睡了。
轟鳴聲響起以後,一半的人家都打開了電燈,遠處零零星星的燈火通明。
沒有人看得見,但所有人很快意識到,蓉城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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