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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恕走進靈堂時,瞧見的便是徐皎一身孝衣,跪在棺前垂頭燒紙的情景。
他在門口站了站,這才邁步走了進去,跟著在她身邊跪了下來,也是拿過了紙錢,一張張往火裡遞去。
徐皎因著他的到來,微微停頓了一下手裡的動作,一息後才又繼續燒起紙來。
“夜深了。這裡有我,你先去睡會兒吧!你一直沒有歇過,會熬不住的。明日便該有人來弔唁了,你得養足了精神。”赫連恕的目光盯在跳躍的火焰上,輕聲道。
從上晌淋著雨從湯泉山趕回來,到這會兒都快四更了,她一直忙著,加之剛剛經歷了大悲,雖然眼下平靜如斯,赫連恕反倒更憂心,就怕她會熬不住。
“我不累也不困。”果不其然,徐皎想也沒有想,就是斷然拒絕了他,反而問道,“大夫來過了?”
赫連恕蹙眉望著她,在心底無聲嘆了嘆,“嗯”了一聲,“已是來瞧過了。半蘭那是被人用鈍器擊打頭部打暈的,脈象尚算平和,一直未醒怕是腦中有血塊,眼下已是灌了藥下去,能不能好起來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她必須好起來。”徐皎卻是促聲道,轉過頭,一雙眼目灼灼將赫連恕望著,“她是最有力的證人,阿恕,你要保護好她。”末了,她又別開頭去,目光注視著跳躍的火焰,一邊將紙錢放下去,一邊道,
“還有那個叫芍藥的,你應該有辦法讓她開口!這個家裡的人我太瞭解了,我母親自來就是被他們犧牲撇開的那一個,更何況如今母親已經死了。他們哪裡會為了一個死人討公道,反將大房的夫人賠進去的道理?哪怕是為了大伯父,為了她那兩個兒子的前程,祖父和祖母也是會保她到底的。我們的證詞朝堂怕是不足採信,所以這個時候半蘭和芍藥就顯得尤為重要了。這個我清楚,他們也清楚,他們要保她,便不會容許半蘭和芍藥開口說話。這些事情你在緝事衛,見得比我多,自然也比我清楚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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