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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太子殿。
原本花團錦簇的花園裡,如今卻只剩下光禿禿的一片土地,地面上的泥土被翻開,鬆鬆散散的像是虛脫了身子。
太醫院的說太子的毒傷聞不得花香,楚穆王二話不說,不但太子殿花園裡的花都去了,連自己的行宮也不例外。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太子熊呂的傷情依舊還是停滯在控制階段,至今沒有痊癒的治療方案。
楚穆王站在走廊上大聲斥喝:“你們這些庸醫,平日裡孤王定是對你們太放縱了,區區一點毒傷都治不好!”
太醫院的幾個老醫師嚇得伏地不敢吱聲。
領頭的太醫院林總院側目朝後邊的幾個老醫師用眼神溝通了下,得到他們的點頭後,這才誠惶誠恐地跪倒在楚穆王腳下說道:“稟君上,微臣等商議了一個辦法,只是風險有點大。”
“說!”
“找個和太子血液相容的年輕女子給太子換血。”
“後宮上到孤王的妃嬪,下到丫鬟婢女,你們只要能找到合適的人選治好太子的傷,孤王人人重賞。要是治不好的話,孤王必將你們整個太醫院的庸醫都誅殺掉。”
“微臣領命!”
太醫院的幾個老醫師領了命相扶著起來,顫顫巍巍地沒走幾步,正迎上若敖天帶著人過來。
“微臣參見君上!”
楚穆王瞥了眼若敖天身邊帶來的一個人,還蒙著紗巾,看不出樣貌,卻可以從衣著上判斷出來眼前這人是個年輕女子。
“還不快行禮參見君上?”若敖天扯了下年輕女子的衣袖說。
年輕女子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透過面紗隱約看見楚穆王的王氣逼人,再加上來之前若敖天的威脅,她不情願地給楚穆王行禮道:“民女樊霓依拜見君上。”
楚穆王不知道若敖天所來的目的,也沒喊平身,只是閉眼深吸了幾口氣,愣由那年輕女子跪拜在地。
若敖天挪了幾步走到楚穆王身旁,低頭再次行禮道:“君上,此女乃是趙統衛自民間尋來的,她身上中了和太子一樣的毒。趙統衛以為此女可以為太子試藥,特託微臣將她帶進宮中,請君上示下。”
“趙氏勤人呢?他為何不親自來見孤王?”
“稟君上,趙統衛在信函上提過,他要去千年山尋找一個年輕女子,該女子自幼服過各種良藥,身上百毒不侵,因此他特意親自去抓捕該女子進宮給太子當藥引子。”
“難得趙統衛有心了。”
楚穆王深知這趙氏勤自幼便陪伴在太子熊呂身邊,對他念情顧主的心意也是頗為感動。
看了樊霓依上下一番,突然問樊霓依:“為何蒙面見孤王?”
“稟君上,此女長相奇醜無比,怕是驚了聖駕。”
“若相,孤王南征北伐,在沙場上什麼樣的鬼臉沒見過?難道還怕自己的子民?來,起來讓孤王好好瞧瞧,孤王就不信能被驚到。”
樊霓依背後傷口未痊癒,見楚穆王讓其站立起來,稍欠身子行了個禮,這才緩緩解開面紗。
半邊臉被雷劈傷,看上去像是長了一塊褐色的癬。
黑色的胎記,就像兩撇鬍子貼在唇角處。
楚穆王皺了下眉頭,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對樊霓依說:“你是如何中的毒?”
樊霓依便將遇刺的事向楚穆王陳述了一遍。
“看來,你也是命中註定要為太子犧牲了。孤王向來賞罰分明,只要你能好好為太子試藥,待太子傷情痊癒,孤王定當重賞。”
“君上可是說話算話?”
“混賬東西,怎麼跟君上說話的?”若敖天見樊霓依口無遮攔,怒斥了一句。
嚇得樊霓依突然雙手抱頭下蹲。
這本來是一個弱者害怕時心理折射出來的一個動作,在楚穆王眼裡,卻突然似曾相識。
他忽然想起了他最愛的九公主昆兒,她從小大到一害怕的時候,便會做出樊霓依現在的動作。
“若相,不要和一個孩子見怪。”楚穆王突然彎下腰,伸手扶起樊霓依說:“孤王現在就答應你,太子痊癒後,不管你還在不在,孤王都賞賜你豪宅一處、黃金萬兩、良田千畝。”
樊霓依突然想起了胡靈兒曾經說過將來要做刺繡成衣,便問:“君上,能不能再送個成衣店,到時我和二姐就可以做刺繡成衣了。”
“好,送你一個全楚都最大的成衣店。”
“太好了,這下二姐以後就天天有新衣服穿了。”樊霓依突然高興地拍手笑了起來,眉眼之處就像一個小孩一般天真而不設防。
“對了,我還能要個妓院嗎?”
楚穆王和若敖天兩人都被樊霓依的又一個要求給怔住了。
若敖天沒想到樊霓依竟然這麼大的胃口,大怒:“樊霓依!君上面前豈容你得寸進尺!”
“若相。”楚穆王攔住若敖天,不生氣反倒微笑地問樊霓依:“你為何想要開妓院?”
“因為我娘以前就是開妓院的。”
“哦。”楚穆王若有所悟,他開始有點喜歡樊霓依的性格了,這麼些年還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要求,“好,孤王都答應你!”
樊霓依似乎馬上就能看見這些幻想變成實物,興奮地行禮叩恩。
楚穆王又囑咐了若敖天幾句,這才讓若敖天帶著樊霓依去了太醫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