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身軀相仿的同性,身體的交流間也不帶著感情。
他一點也不像女人。
隨著身高逐漸寬厚的肩膀與因為固定運動而精瘦結實的肌肉都顯得很有
男人味,更不要提就目測而言他也許還比我高了一公分。
這樣的他卻躺在我的身下,甘願作我的女人讓我進入……這點令我十分
不解。
如果只說臉,我怎麼看都比他像女的。就算上了高中後身長飆高至一百
八十公分而顯得像男人了些,終究這張太過清秀斯文的臉還是很中性。
說他喜歡我嗎?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這麼一回事。
他不曾對我說過類似告白的話,我們之間似乎只存有那接近禽獸本能的
***。
我不在乎那種事,他好像也不在乎。
說什麼「喜歡」還是「愛」,對我而言,太過沈重了。
記憶裡那段時間最後一次跟他有所交集,是在高中畢業前一個月,某個
燠熱的夏天。
他如往常張開腿,低喘著迎接我的進入。
我一邊抽動著,忽然想看他生氣的表情。
「──你在你女人面前也都張著腿表現的這麼***蕩嗎?」
我撫著他大張的腿根笑著這麼說。
他楞了一下,緩緩地,清晰的怒意在那張英俊的臉上蔓延開來。
「──你覺得我願意在你面前張開腿讓你進來,只是因為我***蕩?」
他反問著我,然後笑了。
那是個有點冰冷的笑容。
那天我們做完愛之後,他異常迅速地穿好制服,很快地離開我的房間。
不同以往,他會留在我的床上,看我抽菸或者賴在我身上。
我沒多想,一心以為第二天放學後,他還是會跟先前一樣,跟上我回家
的腳步,進到我的房間來。
然後,***。
結果,到畢業之前,我沒再跟他說過話。
再次見面時,已經過了十年。
場合在畢業多年後舉辦的同學會上。
他的頭髮短而整齊,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就像是年輕有為的商
業精英。而他也的確是。
在其他人口中,我聽了不少關於他的事。
像是他從知名國立大學畢業後,進入業內最著名的大公司就職,工作績
效深受上司讚賞,如今是該公司內前途看漲的黃金單身漢等等……
我看著他,彷佛看到了以往會朝我挑釁微笑的男人。
過了這麼多年,我再笨也會想通;當初那個願意對我毫無保留的男人,
已經被我以侮辱的言詞親手殺死。
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罷了;那個男人再不會因為我而有所改
變,也不可能再為我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我們,早已是陌路。
我放下酒杯,先行離開。
即便心頭的悵然揮之不去,我的遺憾只可以是遠遠看他一眼所能慰藉的
程度。
只要他過的好,我該感到滿足。
此刻道歉太遲,告白亦晚,我無話可說。
一切,只能停留在那段唯可緬懷的過去。
「──喂!」
在微冷的街道上,我又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回頭之後,意外地望見他有些遲疑的神情。
「怎麼了?」我朝他溫和地笑了笑。
他一言不發地拉著我,如同當年拉我到天台上***一般,急促地邁開步
伐,過份挺直的背脊傳達著某種我如今也許可以懂得些許的情感。
難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改變嗎?
「你這些年消失到哪去了?」
他的神情像是壓抑著某種激動的情緒。
「我出國了。因為父親調職的關係,全家移民到加拿大……」
「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你已經不肯再正眼看我了。」
高中的最後那一個月,他看到我都當作沒看到,甚至撇過頭去;我當然
不會自討沒趣。
「那你現在怎麼又出現了?」
他揚著眉,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
「我只是剛好回來探望親戚,再過幾天就要回去了。」
我淡然自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