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溫度的牆面上,承接著這個逐漸粗暴的吻,同樣不甘示弱地反攻著。
大門沒關,他們就在玄關的門廊處吻得難分難捨,安靜的山間大道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遠處山林裡傳出的鳥鳴見證著這個熱吻。
比薄荷更為香濃清甜的血的氣味,漸漸擴散在口腔中,張逸昀的舌因疼痛下意識地往後退去,金鯉真卻如一個早有防備的獵手迅速追纏上去,她幾近溫柔地吮吸著他流血的舌尖,將那些血滴一顆不剩地吞入腹中。
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打斷了這個血色的親吻。
金鯉真最後在他的舌尖上舔了一口,意猶未盡地離開了張逸昀的嘴唇。她轉頭看著忽然出現的曲小敏和她腳邊打碎的水杯,用剛剛親吻過張逸昀的舌尖,慢慢舔過嘴角,露出一抹挑釁的妖冶微笑。
張逸昀沒有看曲小敏,他把金鯉真小心放了下來,似乎不打算搭理曲小敏。
曲小敏直直地看著張逸昀,沒有說話,但她渾身都在顫慄,晨光從金鯉真他們身後映進她悲痛憤怒的瞳孔,波光粼粼。
“你先在外面等我一會,我換好衣服就來。”張逸昀對金鯉真低聲說。
金鯉真作為這場感情裡的贏家,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寬宏大量,她乾脆地轉身往外走去。
金鯉真走後,張逸昀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慣常的冷漠,他看也不看曲小敏,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為什麼還不和她分手?”曲小敏緊跟在他的身後。
“這和你沒關係。”張逸昀冷淡地說。
他反手想要關門,曲小敏卻伸出腳卡住了門,門扉用力撞在她的腳踝上,她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反而是張逸昀神色有所變化,他想要說什麼,又忍下,最後冷冷說道:“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你不應該繼續和她在一起。”曲小敏直直地看著她:“太久了。”
“我再說一次,這和你無關。”張逸昀說。
曲小敏說:“爸媽早就說過,他們不會為你去求任何人,你每天逃課打架、惹事生非,不僅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讓爸媽沒臉見人,他們每次吵架都是因為你,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會愧疚呢?!”
“夠了!”張逸昀面色鐵青,顯然動了真怒:“我讓你出去!”
“除了我,誰還會對你說這些不討好的話?你外面的那個女朋友嗎?她當然不會!她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考得上大學,是不是會因為現在揮霍時間而在以後淪為社會垃圾!你看看她的樣子,她註定會成為靠家族蔭庇混吃等死的那種人,難道你真的相信這樣的人會在邁入社會見慣西裝革履後,依然喜歡你——喜歡一個一事無成的混混嗎?!”
“我知道你想要成為一名籃球運動員,但是有幾個人能成為職業運動員?有天賦的人那麼多,你比得過他們嗎?即使你成為了一名職業運動員——你知道他們平時有多辛苦嗎?你知道他們大多數人都是過著默默無名的生活嗎?他們沒有錢,沒有名,誰都看不起,退役的時候帶走的只有一身病痛,我不希望你變成那樣,我不希望你成為誰都看不起的垃圾!哥哥——!”曲小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悲怒:“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些!”
張逸昀的胸口快速地起伏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曲小敏的神色軟了軟,伸出手去碰張逸昀的手:“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但是,就算為我,你不能努力一次嗎?”
張逸昀飛快地甩開了她的手,他的臉上只有冰冷,曲小敏愣住,睜大眼怔怔地看著張逸昀。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甩開自己的手。
“……哥哥?”
“你說得對……我是垃圾,我沒有否認過,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張逸昀沉聲說:“但她不是。”
張逸昀說:“曲小敏,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和你一樣,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張逸昀推開她,大步朝外走去。
第47章
門外的金鯉真終於等到了出來的張逸昀,裡面發生了什麼對話她不清楚, 倒不是她高尚的人格阻止了她廊下偷聽, 而是……這防盜門特麼太厚了!
見到張逸昀,她立即撲了過去挽住他的手臂, 她悄悄嗅著張逸昀身上的氣味,確認曲小敏那個野雞沒有趁她不在的時候對她的所有物動手動腳。
“走吧。”張逸昀說。
他的胸口依然在不平穩地起伏著, 金鯉真看出他心情不好, 識趣地沒有詢問裡面發生了什麼。
金鯉真剛想說什麼,她的手機震動起了, 她拿出一看,竟然是地中海班主任——
“我拔牙呢!”接起電話,金鯉真沒好氣地說道。
“你和醫生商量看看能不能下午拔,現在有點事需要你回學校一趟……”地中海班主任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張逸昀的父母來學校了, 他們指明要見你——”
這是什麼超展開?
金鯉真看向旁邊的張逸昀, 少年還一無所知, 疑問地衝她挑了挑眉。
張逸昀陪著金鯉真回到了順璟。
地中海班主任的辦公室裡已經坐了兩個應該是張逸昀父母的人,兩夫妻看起來都比較年輕,張母五官秀美, 一頭黑髮規規矩矩地盤在腦後, 神情嚴厲,她身旁的張父相貌清俊, 戴著一個平淡無奇的黑框眼鏡, 神色淡淡地看著金鯉真, 兩人都有做學術的人特有的書卷氣和傲氣, 兩人都具有香氣,特別是張母,強於張逸昀、謝意琛和江璟深,僅次於她在療養院吞噬的老女人和薄熒。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金鯉真的金髮上時,默契非凡地同時皺了皺眉,在看到後一步跟在金鯉真身後進入辦公室的張逸昀時,又默契地皺了皺眉。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這句話,不是對金鯉真說的,是張逸昀的母親對張逸昀說的。
地中海沒有想到一個母親會如此說話,金鯉真也沒想到——畢竟她沒有母親,父親雖然對她不管不問採取放養政策,但也沒有苛待什麼,有一個舅舅——刀子嘴豆腐心,除了總是逼她學習外,也沒有苛待她什麼。
張逸昀的母親對他的親生兒子,眼裡露出的那是實實在在的厭惡——如果真的是親生的話。
他們兩夫妻是如出一轍的表情——厭惡。
“你找她不就是因為我嗎?”張逸昀說:“有什麼話就當著我說。”
“行,你想聽就在這裡聽。”張母冷笑一聲,看向一旁沒說話的金鯉真:“小姑娘,我就開門見山了,和我兒子分手吧。”
果然是這老一套的劇情,金鯉真希望他們接下來能拿出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耀武揚威地讓她拿著錢離開張逸昀,金鯉真當然是十分堅決地拒絕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