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手裡的手機,掛掉了蔣濤的電話。
宋錦書:“……”
說實話吧,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
這兩個教授明明在外面都是德高望重的,就是兩個人一碰面,肯定會變得特別幼稚。
幼稚得讓宋錦書都不忍心說什麼了。
顯然,蔣濤也早已經習慣了魏文的操作,壓根沒給宋錦書喘口氣的機會,就再次把電話打了過來。
這次沒等宋錦書接起來電話,魏文就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
宋錦書:“……”
那是電話,不是玩具啊我的老師們。
偏偏魏文做完之後,還要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跟宋錦書道:“宋宋,沒事,來我們繼續討論一下剛才的話題。你說你的那個研究想法,我覺得很好……”
話還沒說完,電話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這簡直是在比誰的耐性好的嘛。
這次,魏文倒是接起了電話,語氣跟剛才和宋錦書講話時的慈祥溫和完全不同:“我知道了老蔣!我再跟宋宋討論一下她的研究想法就讓她過去行嗎?!”
“……魏老師好,我是池彥。”
宋錦書&魏文:“……”
魏文連忙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假裝剛才那個暴脾氣的人不是自己:“阿彥啊,你找老師有什麼事嗎?”
“……其實找您沒什麼事,我是想找一下宋宋。”
魏文這才想起來,自己拿的這部手機好像是宋錦書的。
他不太好意思地把手機遞給宋錦書,宋錦書很是好笑地接了起來。
她的老師們怎麼都跟活寶似的?
“宋宋,”池彥剛才禮貌而略顯生疏的語氣立馬變得親暱了起來,“我是想問一下你,你寫的那個故事拍成電影的話,名字叫什麼?我要進行後續的手續操作。”
名字啊……
宋錦書一頓。
她好像還真的從來沒有給自己的這個作品起過名字,不管是原來的故事還是精心排練了那麼久的舞臺劇。
池彥聽出來了宋錦書的猶疑,他低笑著安慰道:“暫時還沒有名字嗎?沒事,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告訴我就可以了。”
宋錦書只是思索了一下,就已經飛快地決定了下來:“不用了,電影名就叫做《春》吧,《遊春圖》的春。”
池彥甚至沒問宋錦書為什麼叫這個名字,便已經乾脆地應道:“好。”
魏文在旁邊,倒是把宋錦書和池彥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他有些感慨。
“我真是沒想到,當時隨意的這麼一個小發現,到了現在竟然引發出這麼一長串的成果。”魏文笑了笑,“宋宋,老師可能沒有跟你說過,我真的很驕傲有你這麼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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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讓魏文驕傲的學生宋錦書同學,正在蔣濤辦公室接受蔣老師的狂風暴雨。
“宋錦書!”蔣濤面色很嚴肅,“老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電話要自己接,不要讓那些不知道是何居心的人替你接電話!”
宋錦書:“……”
不知道魏文聽到蔣濤這個“不知道是何居心”的描述,該是怎麼樣的心情。
宋錦書雖然腦子裡小劇場很多,但是她這個時候一直是保持低著頭沒講話的。
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話!
因為如果她一說話,本來嘮叨十分鐘可能就結束了的蔣濤,會持續半個小時的……
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宋錦書同學充分地發揮了自己的演技,把一個在狂風暴雨中依然□□的小白花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果然,蔣濤說著說著,看到自己得意門生楚楚可憐的表情,就忍不住反思起來是不是自己的話說得太過了。
他終於結束了對魏文不滿的唸叨,咳嗽了一聲:“咳嗯……宋宋,老師不是在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錦書一秒喜笑顏開:“老師,您不生氣了?”
果然,對著蔣濤就得用這招!
蔣濤有些好笑,而後緩了一下,換了個話題:“宋宋,你還記得你之前投的那篇英文論文嗎?”
宋錦書點頭:“記得。”
當時投了就沒再管了,宋錦書後來又在忙別的事情,早已經把這篇論文忘在腦後了。
現在再算一下……
好像也挺久了。
一看宋錦書的表情,蔣濤就知道小姑娘肯定沒把論文到底過沒過放在心上。
蔣濤覺得很有趣。
宋錦書好像一直都是在過程中分外努力,做好一份成果後,對成果的後續倒是關心不大。
蔣濤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種感覺,但是他能感覺到,宋錦書每次都是在認真享受過程的。
好像總是缺了點功利心。
他有些好奇:“宋宋,你不關心論文究竟過沒過嗎?”
虧他還暗自掛念了好久,甚至親自發郵件去跟那個sci期刊的主編打探訊息呢,結果人家小姑娘倒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
宋錦書搖了搖頭:“也不能算不關心吧……”她斟酌了一下用詞,才回答道,“只不過是想著,反正我年紀還小,就算過不了也無所謂,下次繼續努力就可以了。”
蔣濤暗自感慨了一聲。
你看看宋錦書這心態……
蔣濤咳嗽了一下:“其實宋宋,我今天這麼著急叫你過來是因為……”
他把自己辦公桌上的筆記本轉了過來,給宋錦書看自己的螢幕:“我之前給你投的那個期刊的主編髮了封郵件打探訊息,今天收到了主編回覆的郵件。”
說實話,蔣濤發郵件的時候,完全沒想到主編竟然能回覆得這麼快。
這種級別的期刊,主編都是一個比一個忙的,郵箱更是一個比一個滿。
蔣濤自己也做過期刊審稿人,這些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不過是仗著跟主編有幾分交情,又真的很關心宋錦書的論文過稿情況,這才厚著臉皮發了封郵件過去試探的。
結果完全出乎意料,今天一早就收到了主編回覆的郵件。
並且言辭之間,都滿是激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