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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休養,徐毅身上的傷,明顯已經好了許多,至少,方便的時候,不需要再有人幫忙了,這恢復的速度,讓隨行的醫匠,都不得不驚歎。
不過,醫匠也不是傻子,看到徐毅恢復的這麼快,自然便猜到了那白色的粉末!
徐毅倒也不吝嗇,看到醫匠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那裡還猜不出醫匠的心思,於是,便將剩餘的白藥,全部送給了醫匠。
這東西在他的農場裡,隨時隨地都能種出來,如今,他的傷口也已經不需要,將白藥送給醫匠,沒準還能起到大作用呢!
看到徐毅恢復的這麼快,最高興的人,就莫過於柴紹了,懸在心口的一塊大石,也總算放了下來!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看到徐毅恢復的這麼好,茹孃的心情,便有點複雜起來,她心裡倒也希望徐毅好,可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又回到俘虜營了。
“不用!”徐毅聽著茹孃的擔憂,頓時語氣肯定的道:“既然本侯答應了你,那就一定會把你放出去!”
其實,他能夠恢復的這麼快,除了白藥的作用外,也離不開茹孃的細心照顧,單憑這一點,徐毅就沒道理哄騙茹娘。
更何況,還有一個價值連城的玉如意呢!
只是,每次看到李承乾,在他面前垂頭喪氣的樣子時,徐毅便總會有些於心不忍,那感覺,就跟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朔方這裡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現在就等著李二的旨意,然後,他們就可以班師回朝了,掰著手指算算,他離開長安,也快一月的功夫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將茹娘給送走,這天起來時,看看外面的天色還好,陰沉的天空,都有日頭出現了。
於是,便讓茹娘準備了一堆東西,藉著到城外散心的理由,帶上茹娘,便向城外而去,身後自然跟了五十多風字營甲士。
這幾乎已經成了徐毅出行的標配,上次徐毅出了事,差點連命都丟了,整個風字營便覺得這是他們的恥辱,現在,不管徐毅走到哪裡,身後便自動出現風字營的甲士跟隨。
天色明明看著很好,日頭在頭頂上掛著,可等到出了城,那冷風便從四面八方吹來。
如同小刀似的,夾雜著地上的雪沫,直往人的脖領裡鑽,身上穿的冬衣,立刻便成了一塊鐵板,僵硬在貼在身上。
“你確定能去突厥?”徐毅冷的縮了縮脖子,看著突厥的方向,一片風雪交加的景象,頓時望著面前的茹娘,有點不確信的問道。
此時的茹娘,身上只穿著幾件單薄的衣服,連件像樣的冬衣都沒有,就這個天氣,怕是還沒到突厥,人就已經凍死了吧!
聽到徐毅的這話,茹娘頓時堅定的點點頭,這一刻,她已經等了很久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可能放棄的。
身上揹著的包裹裡,裝了路上吃的乾糧,裡面還有一把匕首,那是徐毅特意送她的。
此去突厥,這一路上,難免會遇到什麼意外的事,留一把匕首在身邊防身,總還是沒錯的!
茹娘還想跪下來,卻被徐毅給及時的拉住了,這城外不遠處,便是俘虜營地,人多眼雜的,免得生出別的事端。
“侯爺你是好人!”茹娘被徐毅拉住,便抱著包裹,衝著徐毅微微一躬,抬起頭來時,便衝著徐毅無比感激的道。
這話聽的徐毅臉上一熱,要不是玉如意的面子,可能這個好人就不存在了,想到這裡時,便突然脫下身上的披風,塞給了茹娘。
既然,都被人家當成好人了,那就乾脆好人做徹底一點,披風裡夾了很多羊毛,披在身上時,總還能抵禦一些風寒的。
將披風塞給了茹娘,便再不停留,催促著茹娘離開後,便轉身向城內走去,就這麼一會,他凍得嘴唇都快木了。
身後跟著的朱立賀,一臉的不可思議,那女人可是俘虜,徐毅這算是明目張膽的放俘虜了,可自始至終,也只是驚訝而已。
俘虜營,就建在朔方城外,周圍用木頭圍起,這大冷的天,待在火盆的屋子裡,都讓人冷的跺腳,可整個俘虜營裡,卻全部裸在曠野中。
整個俘虜營裡,唯一能夠抵擋風寒的東西,就是朔方的城牆了,但那顯然根本沒用,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一堵牆能擋住多少?
剛剛從城裡出來的時候,徐毅腦子裡想的全是茹孃的事,倒沒注意旁邊的俘虜營,這會兒返回城內時,目光不由的多看了幾眼俘虜營。
然後,徐毅看到的便是一副悽慘場景,俘虜營裡,大多關押的,都是曾經的梁軍,但也有很多的女人小孩,這些人,都是一些梁軍的親屬。
梁師都盤踞朔方多年,兵源自然都是來自朔方城,戰時為兵,閒時為民,因此,大部分的梁軍,其實都是在朔方拖家帶口的。
而如今,隨著這些人,被關進俘虜營裡,連帶著就是他們的親屬,也受到了牽連,一同被關進了俘虜營裡。
這也便是為何,俘虜營裡有那麼多女人小孩的緣故了!
徐毅此時望過去時,整個俘虜營裡的女人小孩,都被安置在城牆下,周圍都是縮著身子的梁軍,正好形成了一個圈,將女人小孩都圍在最裡面。
這樣的方法,雖然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至少如此一來,總比直接裸在曠野中要好多了!
徐毅看的不由嘆口氣,這簡直就是造孽啊!
“直娘賊的,你不是挺厲害的嘛,怎地不繼續蹦噠了?”
這樣的事情,徐毅沒法去管,也懶得去管,心裡忍不住感嘆一聲,便轉身準備進城,可誰知,剛剛才轉過身,便聽到一個粗魯的聲音,罵罵咧咧的從身後傳來。
這粗魯的咒罵聲,聽的徐毅禁不住一皺眉,忍不住回過頭去望時,便見得俘虜營那邊,一名校尉模樣的將領,正揮舞著鞭子對眼前的一名俘虜罵罵咧咧的。
被他咒罵的那名梁軍,低垂著腦袋站在那裡,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卻是從頭到尾,都是一聲不吭,任由那名校尉唾罵。
正在咒罵中的校尉,看到徐毅停下來,非但沒有停止咒罵,反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看的徐毅禁不住皺眉,但到底還是轉過身,向著城內走去。
只是,他這邊才剛剛轉身,身後又聽的幾聲咒罵的聲音,非但如此,那校尉竟還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起來。
剛剛在他面前,一聲不吭的那名梁軍俘虜,身上捱了校尉的幾鞭,頓時便痛苦的慘叫起來,嘴裡一迭聲的求饒著。
只可惜,這求饒的聲音,非但沒有讓校尉停手,反而,更加激起了校尉的怒火,手中的鞭子,揮舞的越發密集。
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那名俘虜身上,那抽打的聲音,在突然間安靜的俘虜營地裡,顯得格外的刺耳,徐毅原本轉身離開的人,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一把奪過朱立賀手中的鞭子,在朱立賀驚呆的目光下,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衝上前去,朝著那揮舞鞭子的校尉,就是狠狠的一鞭子抽了下去。
徐毅原本不想管這種閒事的,可無奈,那身後的慘叫聲,聽的實在讓他無法坐視不理,而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這是做給他看的。
“疼不疼?”徐毅的這一鞭子,幾乎是含恨而出,絲毫都沒留手,朝著那校尉的脊背,就是狠狠一鞭下去,繼而,憤怒的衝著那校尉問道。
“直娘賊,你敢打俺?”那校尉捱了徐毅一鞭,禁不住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想到,徐毅竟然還拿鞭子抽他,頓時便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
徐毅剛剛放下的鞭子,再一次揮舞著,狠狠抽在了這傢伙的身上,那清脆的聲音,聽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俘虜營裡,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看的目瞪口呆,全都無聲的望著徐毅,但那目光中,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似乎巴不得,徐毅再抽幾鞭子似的。
“直娘賊,俺跟你拼了!”被當著這麼多的人,連續被徐毅抽了兩鞭子,面前的傢伙,頓覺得臉上無光,微微愣了一下後,嘴裡突然大罵一句,‘嗆’一聲,便拔出了腰間的橫刀。
此時,隨著面前的傢伙,突然拔出腰間的橫刀,頓時便見得俘虜營四周,有十幾名這傢伙的手下,紛紛抽刀站到了這傢伙的身後,一副要跟徐毅拼命的架勢。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而在同一刻,朱立賀也帶著風字營的人,衝到了徐毅的身前,目光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十幾人,語氣輕蔑的道:“也不看看,面前站著的人到底是誰!”
“呸!”朱立賀的這話落下,面前的校尉,頓時冷笑一聲,衝著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目光鄙夷的衝著徐毅道:“不就是靠著父蔭,跑來撈軍功的嘛,老子早就知道了!”
“若是靠著父蔭,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嗎?”
徐毅聽著面前校尉的話,差點都被逗樂了,這朔方城裡,竟然還有不認識他的,居然,還能認為他這勳爵,是靠著父蔭得來的,頓時忍不住輕笑道。<!--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