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當年才十七歲的那個我?”
“因為我愛你啊。”申炎生將手中的刀扔遠了,那手摸過袁亦可的下巴,輕輕捏著,“愛這種東西,難道會跟年齡有關嗎?”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話,申炎生也念不出應有的感覺。只是他說起愛時的表情很平淡,就像愛一個人對他來說,僅僅也就只是這種程度的事情而已。
“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做你的榜樣或者其他什麼,是你自己把我想得太高尚了而已。”申炎生與他四目對視,“我就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帶著強烈嫉妒慾望的凡人罷了。對於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會拼盡一切手段去自私佔有,絕對不可能拱手相讓。”
“所以……那又怎麼樣呢?”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申炎生一僵,在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後竟出現別人時,已經有硬硬的東西抵在了他的頭上——他不用回頭就可以猜到,那是一把槍。
身後的人還在喘著氣,像是從別處才奔跑趕到的。
申炎生沒有回頭,心裡卻在思索著整個CH01區裡面到底還有誰能像這個人一樣,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別回頭,你要是回頭,我就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但就從聲音來判斷,也是陌生的。
“雖然很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深情告白,可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對我年幼的搭檔造成很大的威脅了。好了,現在請你從地上站起來——CH01區是有明文規定不能動手的,所以我們最好都不要去嘗試挑戰這個規則,以免給雙方都帶來不幸。”
看著申炎生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袁亦可也坐了起來,他望向申炎生的表情很是嘲諷:“畏懼死亡只會讓人變得懦弱,現在你也終於心甘情願地變成一個弱者了?”
申炎生聽得出來袁亦可的諷刺,輕淡一笑,回答說道:“因為還心有期待,所以才不想倉皇離開這個世界;因為我有在乎的人,所以不想就這麼死去。”
“……”
“咳咳……好了,這種噁心的話就不要說了。現在請你配合我的指令,乖乖地離開這裡。”
申炎生被人用槍抵著後腦,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那裡,直到收到了電梯旁邊。
“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別拿自己的生命安危開玩笑。”
雖說這麼被人威脅讓申炎生感到十分得不爽,但眼下的局勢明顯不利於自己,他能做的就是先不吃這個眼前虧,反正將來能看到袁亦可的日子還多著呢,他也用不著心急這一時。
申炎生進了電梯,在感覺到槍口已經遠離了自己的腦袋時才轉身。
雖然那個拿槍指著他的人蒙去了半張臉,不過認清記住了那人的眼睛後,申炎生照樣能透過這個區域性細節找出這個人是誰。
按上關門的按鈕,申炎生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第 36 章
韓祈勳扯掉自己的面罩,看著已經站起來的袁亦可道:“剛才的場面算不算是千鈞一髮?”
“隨你怎麼認為。”並不是袁亦可故意想這麼冷淡地睡袋韓祈勳,只是他的衣服被割破,露出了他最不想被人看去的標記,正故作平淡實則急忙地遮著。
但韓祈勳對他這樣變扭的性格早已習慣,知道他就算真的感謝也不一定會用口頭表達出來,自然不會跟他計較什麼。見他這麼一副狼狽的模樣,把自己的薄外套脫了下來,扔到他身上:“給你,先穿著遮下吧。”
“謝謝。”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對方的衣服,而且他現在又急於遮住某個東西,快速地就把衣服套上,拉上了拉鍊。
“剛才是怎麼回事啊?連在主區內都有人想跟你動手?”其實韓祈勳剛才偷偷潛到申炎生後面的過程並不迅速,所以他將袁亦可跟申炎生之間的對話聽了完整的後半段。只可惜袁亦可從來都沒有自己提到過他的過去,所以韓祈勳也無法判斷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愛恨糾纏的關係。
“一個瘋子罷了,不用理他。”袁亦可撿起被申炎生扔到一邊的刀,看向韓祈勳的時候望見他脖子上白銀鏈子的項鍊在黑色衣服的襯托下格外晃眼。
韓祈勳道:“那人看上去就挺危險的,現在敢在主區對你出手,以後也肯定敢……是什麼很嚴重的過節嗎?需要協會出面幫你交涉嗎?”
“不用了,沒用的。”
剛才申炎生要是鐵了心不想走的話,拿槍威脅他是根本無用的。
袁亦可太瞭解申炎生的意圖了,這不過是他欲擒故縱的套路罷了。既然他這次能在這裡面找到自己,那麼將來也能,就算獵人協會願意為了他出面,也不會得到什麼結果。
他對韓祈勳道:“要是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也求救不到你了。”
“為什麼?”韓祈勳不解地問。
“因為項鍊。”袁亦可解釋道,“他剛才注意到我摸項鍊的動作,但並不知道那有什麼含義;不過現在他肯定發現你脖子上的項鍊跟我的是一樣的了,要是再有下次,估計我連摸到項鍊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才會這麼說。”
其實這個項鍊是他們的定位儀,一般都跟自己的搭檔繫結。
項鍊外接了一個呼救按鈕,遇到危險的時候按下,搭檔就會立刻接受到訊息,座標位置也會時不時地透過項鍊內部的一個藍點投射到外界,方便搭檔前去營救。
當然也不是所有獵人協會成員的定位儀都是項鍊,也有可能是其他部位的飾品或者是直接穿刺在面板上的文身,但不管怎麼說,基本上定位儀是什麼只有本人與其搭檔知道。
“你是不是有些太高估他了?”韓祈勳倒是不相信的。
不過就看到他們兩個帶著差不多的項鍊而已,哪有可能會猜到袁亦可說的那一步。
“你是不是太怕他了啊?”雖然韓祈勳的本意肯定不是笑話袁亦可,可他的語氣的確是挺賤的。
“……”
袁亦可第一次在韓祈勳給了他偏向於嘲諷味道的問題上沉默了沒有反駁。
他怕申炎生,當然怕。
要說他這個人只是性格偏激、太以自我感受為中心的話;那麼申炎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還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這個瘋子給予了他重生的機會——如果當年不是有申炎生,那也就沒了今天的他。
袁亦可一直以來都很容易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不顧是非黑白,不分優劣善惡,只以自己感受到的好壞作為判斷一切的標準——但這也是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教過他到底什麼是好的,什麼是不好的。
他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呆在一個能自動調節溫度的半封閉籠子裡,那裡沒有春夏秋冬,沒有黑夜白天,只有滿滿的絕望跟怨懟。
那時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