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腿腳利索了,口齒也清楚了。我對那老頭兒沒什麼話講,不樂意就那麼待著,整天在街上瞎跑,搗鼓點吃的,有剩下的帶回來給那老頭兒。天冷的時候,會鑽到老頭兒家的門板後睡覺,天暖和的時候,十天半月都不一定回去一趟,有時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才回去。那時我就很野了,知道偷錢偷東西,還知道進當鋪,站在鋪門口聽那些人說話,因此知道了什麼東西值錢什麼不值錢。那老頭兒窮的叮噹響,我不願意攤他的口糧,回去得越來越少,後來甚至不大回去了。是突然有一日,我偷了賣雞蛋的婆娘五六個雞蛋,直接敲碎了殼兒往喉嚨裡灌。灌了四五個,最後還剩下一個,不知怎麼地,突然想起那老頭兒來,想起自己好久都沒回去了,原地愣了一會兒,我猶猶豫豫地往那個破爛的棚屋走。我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棚屋,包括周圍那一圈地方,我是不偷住在那裡的人的,當然他們也沒東西給我偷。我走啊走啊,回到那個棚屋,卻是發現人都變了,那個老頭兒不見了,變成了一群潑皮橫七豎八地躺著,看我來到都閃了眼光,我知道沒好事,腳底抹油,立馬就溜了。”
“那個老頭兒人呢?”李沉舟摸著他的耳朵問。
柳五沉默地搖搖頭,“不曉得,也許死了,也許搬走了……我還在左近打聽,也沒人知道,周圍的人也都換了大半,大概也都搬走了。每個人的日子都過得難,誰會去在意這樣的一個老頭兒呢?那樣的一個老頭兒,無論是死是活,也盡是司空見慣,無人掛懷。”
兩人沒再說話,半晌,李沉舟長長地嘆了口氣,“這麼看,也還是有人待你好的,你也沒有盡受人欺侮。”
“我還沒盡受人欺侮?”柳五一口咬上他的奶兒,狠狠地拿槽牙割磨,“也就早先被人施捨了幾頓比豬食還不如的東西,大哥就覺得我的日子過得不錯來?”
“沒有,沒有,我何時說你過得不錯?”李沉舟頻頻喟嘆,拍他的膀子,“唉,你輕點兒,輕點兒,咬壞了你以後可沒的玩兒!”
“不管!不管!我生氣了就要咬,就咬!就咬!”柳五邊說邊磨牙。
“唉,唉,你輕點兒!真是……壞東西!”
“不許叫我壞東西,我是好東西!”
“哦?好在哪裡?”
柳五向上翻身,下面的那根長物兜天一掄,只聽他厚顏無恥道:“雞雞大!”
“哈哈哈哈——”李沉舟仰面大笑,直覺這輩子都笑得這麼開懷過。他極盡愛戀地將柳五抱到胸前,緊緊緊緊地箍著,無數個吻落到那廝的臉上、身上,“我的小撒旦,我的小金魚……你可真是個小惡魔呀,可愛的小惡魔!”柳五則得意無比地撅著下唇,把臉在李沉舟的奶上滾來滾去。
鬨鬧過了,兩人整衣起來,李沉舟又牽著柳五的手上二樓的臥房,將那些動物連體服一件件取出來給他看,“我瞧查理和安琪都穿著這樣的衣服,便也給你做了幾件,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柳五剛想問安琪是誰,就被眼前的高高一堆衣服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左手一件天藍海豚服,右手一件花皮獵豹裝,這還不包括床上那麼那麼多的小棕熊服、大灰狼裝、小蜜蜂服、大老虎裝……李沉舟幾乎把整個動物園都仿製了一遍,統統堆羅到柳五面前,“你要是喜歡,以後在家裡就都穿著這些,多麼軟和舒服!”
“這些都是給我的?”柳五沒有發現,他自己的嘴已經如個傻豹崽般地咧咧開了。
“都是給小獵豹的!”李沉舟捧著他的面孔,“叭”得一親。
柳五便毫無自覺地咧著個嘴,三下五除二剝光了身上的衣服,大喇喇甩著腿間的那根醜撅子,衝著穿衣鏡扭屁股,“我要先穿這個!”拿起一件大灰狼裝往頭山套。
李沉舟本想說小獵豹應該穿小獵豹的衣服,卻見那廝已然披了身淺灰色的狼皮美滋滋地搖臀擺尾。——是真的擺尾,衣服後面大大一條毛茸茸的狼尾巴從拉鍊下端拖下來,柳五正撅著屁股鉚足了勁兒地搖擺,把個尾巴甩舞成環。且這廝越甩越興奮,步子一邁,大灰狼尾巴就朝李沉舟身上打來,“噗!噗!噗!”柳五咧著個嘴,將尾巴搖成螺旋槳,專門襲擊李沉舟的襠部。李沉舟在那屁股“啪”地打了一下,“調皮!”看看時間,準備去做晚膳。
而他自然是不可能安安靜靜地待在廚房裡做飯的,他的小獵豹不允許,他也捨不得他的小金魚。所以每隔幾分鐘,不是柳五在樓上大叫“大哥!大哥!”他趕緊跑過去,就是他丟下手裡正在熬的排骨湯,自己跑上樓去。一次那廝穿著身藍汪汪的海豚服對著他,跟他一齊對著他的還有從那裝有排扣的開口裡探出來的大丑撅子;那個口子通常是用於男寶寶排尿的,不尿尿的時候排扣應該扣上。此刻那個看去頗墜重的撅子正彎彎軟軟地垂在一汪天藍色中間,無辜地衝著李沉舟,好似個黑紅乎乎的水龍頭。柳五就那麼梗著脖子站著,似乎在等待他的表揚,誇獎他的水龍頭多麼得結實漂亮。李沉舟當然不會助漲他的興致,他擦一擦手,走過去,“為什麼要將雞雞放到外面來?不撒尿的時候應該放到裡面。”主動伸手,撈住那坨不小的肉,輕輕地給塞回去,並一一把排扣給按上。然而這些做完了,他發現那個撅子已經半硬,樹枝似地拱在裡面,好像正在發出難受的叫聲。“嗯嗚!”果真叫了一聲,叫的人卻是柳五,這廝撅個下唇瞪著李沉舟,把胯一挺,要李沉舟看他的傑作,“嗯嗚!”
李沉舟不理他,“我要做飯,你自己摸摸軟罷!”抬腳走出去。沒走幾步,折而復返,認命地回到仍站著不動的小獵豹面前,一個個開啟排扣,伸手到衣服裡,逮住那個委委屈屈撅在那兒的水龍頭,從根部開始一下一下地順揉。柳五眯縫著眼,舒泰得差點打起瞌睡,一步步地退回到床邊,噗地往下一坐。李沉舟跟著他,盡心盡力地侍候著,九分心甘一分無奈地逐漸加重著手勁。順到一定時候,只見小獵豹肩頸一跳,李沉舟手上一溼,白花綻開在手心,再抬頭是就是柳五咂嘴舔唇的慵懶模樣。李沉舟於心裡搖頭,只好認定這是自己上輩子欠這廝的,用巾子一一拭抹乾淨,最後在小獵豹的額上柔柔地落了個吻,“我要去做飯啦!
“去罷——”心滿意足的小暴君大手一揮,批准他的保姆兼奴僕離開。
☆、海外來鴻
“小乖乖,媽媽愛你們。”柳橫波坐在小郭司機的車裡,輪流抱著兩隻兔兒喃喃咿咿。旁邊的座上放著個四輪的細木板兔屋,架著花花綠綠的頂篷,底部鋪上厚厚的墊料和乾草,一側連著可以拉著走的長花繩,正是個非常舒適的畜窩。在稚嫩而洶湧的母性的驅使下,小妮子親手打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