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冒汗,道:“你學了幾天?”
周少瑾算了算,道:“學了十九天。”
她怕她一點也不懂,程池嫌棄她太笨。
程池明白了。
她說的“不會”就是真的“不會”,沒有任何謙虛的地方。
周少瑾卻不明所以,她心中暗暗雀躍。
池舅舅棋下得不太用心,有個活眼他沒有發現,她只有裝作沒發現的讓池舅舅再走一步,等到她落子的時候,就能把池舅舅的那七八顆子都提了,她就佔了一大片地盤了。
她張大了眼睛望著程池,隱隱流露出幾分期盼。
程池立刻心中生警,掃了一眼棋盤,閒閒地在周少瑾所說的活眼的地方落下了一顆子。
怎麼會這樣?
周少瑾哀嚎,沮喪得幾乎要趴下了,偏偏程池還淡淡地道著:“該你了!”
姐妹們,我這邊停電……在網咖裡先上草稿,今天的更新我好擔心,筆記本電池的電快沒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實話
可她應該往哪裡下呢?
周少瑾仔細地盯著棋盤。
不管她的子落在哪裡,都沒有辦法吃掉程池的子。
周少瑾茫然地望了眼程池,不知所措。
程池強忍著才沒有去撫額。
學圍棋,通常都從吃子開始,所以剛學圍棋的人下棋的時候通常都是不顧頭不顧尾的,一心一意地吃子。
以程池的水平和這樣的人下棋,就好比一個壯漢和一個嬰兒比掰手腕,根本就沒有勝負之說。
難道自己還真的教這小丫頭下圍棋不成?
程池在心裡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他二哥幾次想讓兒子讓哥兒跟著他讀書他都覺得麻煩,更何況是教個一點基礎也沒有小丫頭下棋!
但他向來不把人逼到牆角,若是他把人逼到了牆角,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因而程池笑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難道她已經輸了?
周少瑾知道自己的棋藝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程池相提並論,可她望著右下角一大片空著的棋盤,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輸了!
不過,池舅舅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
她“哦”了一聲,乖乖地清棋子。
程池瞥了周少瑾一眼。
難道她還準備和自己再下一局不成?
以兩人之間的差距,下一局和下十局有什麼區別?除非自己讓她二十顆子。不,就算是讓二十顆子,她也未必就下得贏他。
程池笑道:“你跟著沈大娘學了十幾天的圍棋就知道吃子了,還是頗有天賦的。我看你不如跟著沈大娘再學些日子我們再手談一局,我也正好看看你有沒有進步……”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郭老夫人由內室走了出來。
老人家穿了件很居家的青蓮色素面杭綢比甲,花白的頭髮整整齊齊在腦後盤了個圓髻,戴了金鑲祖母綠的耳朵,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很感興趣地笑道:“怎麼樣?你們誰贏了?”
周少瑾忙起身給郭老夫人行禮,程池卻笑道:“下著好玩而已,分什麼勝負!”
“看樣子是你贏了!”郭老夫人聽聞笑道。“你可是做舅舅的。也不知道讓少瑾幾顆子。這樣贏晚輩好意思嗎?”
“不好意思。”程池笑道,“常言說得好,有志不在年高。甘羅十二歲為相。我怎麼知道周家侄女的棋藝如何?您這上來就要我讓棋。我看您就是想看我輸棋,好笑話我!”
郭老夫人哈哈大笑。
周少瑾還是第一次看到郭老夫人這麼高興,那些笑容,都是從心底流露出來的。能讓人感染到她的快樂。
她還能說什麼?
只好朝程池望去。
程池卻看也沒看她一眼,一面收著棋子。一面和郭老夫人說著話:“……您啊,就別為難小丫頭了,她還要給您抄經書呢!”
周少瑾聞音知雅,忙起身告辭。
郭老夫人卻朝著她招手。吩咐珍珠:“去,把我鏡臺裡的那個喜上眉梢的玉牌拿過來,小姑娘家輸了棋。可不能就這樣空手走了,拿塊玉牌戴去。”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周少瑾說的。
周少瑾臉脹得通紅,忙道:“不用,不用。我……我就是陪著池舅舅胡亂下了幾顆子而已……”
她知道郭老夫人誤會她了,可池舅舅是為了哄郭老夫人開心,她若是說出真相,池舅舅肯定會生她的氣的。
周少瑾求助般地朝程池望去。
程池倒沒覺得什麼。
銀子就是用來花的。若是能用銀子買到高興,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他道:“長者賜,不可辭。給你你就收下吧!”
“就是。”郭老夫人心情極好,除了那塊玉牌,又臨時賞了她一對珊瑚珠花。先不說那玉牌通體無暇,兩隻在梅枝上雀躍的喜鵲栩栩如生,彷彿要爭脫那玉牌飛出來似的。且說那對珊瑚珠花,紅色的珊瑚為瓣,黃色的蜜蠟為芯,做成石榴花的式樣,有酒杯大小。
珊瑚受材質的限制,蓮子米大小的珠子已是名貴,更何況指甲蓋大小的花瓣。
周少瑾覺得沉甸甸的。
她若是真的陪著池舅舅下了盤棋也好,可她壓根就是做了做樣子,怎麼好收了郭老夫人這麼貴重的禮物。
“老夫人!”周少瑾深深地吸了口氣,決定把實情告訴郭老夫人。哪怕會因此讓程池不高興,可也好過這樣的欺騙郭老夫人——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郭老夫人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還不如主動地說給郭老夫人聽。
可她剛剛開口就被程池給打斷了:“娘,她還是小孩子,您賞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反而讓她覺得誠惶誠恐的,以後她再和我下棋,是贏好還是輸好啊?您如果有心賞她,不如賞她些吃食、玩物、法貼甚至是筆墨紙硯都比這個好。”
周少瑾感激地直點頭。
“看我!”郭老夫人拍了拍額頭,道,“常和好些夫人太太們往來,倒忘了少瑾還是個小姑娘。這次就算了,主要是這兩件東西挺適合這小丫頭,下次你若是下贏了你池舅舅,六月初六,我就帶你去雞鳴寺看曬經怎樣?”
那她是註定去不成雞鳴寺了!
周少瑾心裡眼淚直流,偏偏面上還要做出副歡天喜地的模樣應著“好”。
郭老太太呵呵笑著點頭,讓碧玉服侍她去佛堂裡抄經書,自己則和程池說起了家長。
一整個下午,周少瑾只抄了兩頁紙。
晚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