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受了罪,腦子不怎麼好使,長房後來能立起來,多虧了能當家理事的程勳。
她不由抱了程池的胳膊,興致勃勃地道:“我們韞哥兒會不會也像公公似的,長大以後是個支應門庭的人?”
父母看自己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好。覺得長大以後就算是拜相入閣也不是什麼難事。
程池呵呵地笑,寵溺地抱了抱周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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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西直門的吳寶璋依在床頭聽著三更的敲聲,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沒有想到程諾會這麼犟,不管誰來勸他,他就只有一句話“我要休妻”。
為了這件事,公公甚至拿著藤條抽了他一頓。可他倒好,回了公公一句“程家家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你不也養了名外室,你憑什麼說我”,把公公咽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真是麻煩!
吳寶璋想著。高聲喊了丫鬟幫她倒了杯水。
喝了水,她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她用六百里加急送的信回了金陵,按理識大奶奶鄭氏那邊的信也應該過來了,難道那邊有什麼事耽擱了不成?
吳寶璋做夢也沒有想到那位看上去衣飾普通,長相只能算是清秀的康六娘是個富賈。
她隱隱覺得,程諾之所以堅持要休她,與那位康六娘有關。
從前程諾可是個得過且過的人。
吳寶璋想了想。決定去找程諾談談。
程諾捱了打。背後全是傷,只能俯臥在床。
看見吳寶璋進來,他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
吳寶璋在床頭坐下。垂了眼瞼,低聲地道:“相公,康六孃的事是我的不對。可我也是怕你被她誘,惑才這樣的啊!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們以後好好的過日子。生兒育女,孝敬公婆……”
程諾不想見吳寶璋。
剛成親那會。他很喜歡吳寶璋。
長得漂亮,待人又溫柔。
可這些都是表象,她從心眼裡看不起自己,不經意間全是滿滿的鄙視。不像康六娘,看他的眼神溫柔寬和,他有什麼事做得不好。她總是細細地跟他說,若是他改好了。她也真心地為他高興……那天她還負氣地說要給自己做外室,而且是當著她的堂兄堂嫂和康家的掌櫃夥計……她那麼好,他怎麼能讓她受這樣的羞辱呢!
他又想到了那天他去牢裡把她背出來時的情景。
身上乾乾淨淨地看不出一點傷來,卻走都走不動了。看見了他,呆滯的目光半天才認出他來……
他想想就想殺了吳寶璋。
那天差一點點他就掐住了吳寶璋的脖子。
是康六娘說,不值得。
他不值得為了個吳寶璋喪了性命。
只有康六娘對他好。
珍惜他……
他不能白白地讓康六娘因為他受了委屈。
一定要休了吳寶璋。
只有這樣,才能為康六娘報仇。
程諾緊緊地抿了嘴,只有一句話“我要休妻”。
這下子不僅吳寶璋束手無策,就是被請來勸阻程諾的程許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他歉意地和請了他來的程汶無奈地道:“說什麼話他都聽不進去,怎麼說都沒有用。說急了,就讓我們把他除名,反正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和吳寶璋和離。”
程汶直嘆氣,道:“那康六娘也不是不好,可人家那身價在那裡,又不是短吃少穿的,怎麼會給諾哥兒當妾。這條路是堵死了走不通的。但把吳氏休了,到時候我們怎麼跟吳大人交待啊!這可真是兩邊不討好的事。”
程許沒有說話。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可他倒能理解程諾。
和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過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
他道:“要不您讓人來勸勸吳氏?吳大人那邊,也要派個人去說說才好。若是萬一……也免得結了仇。”
程汶不住地點頭,道:“你說得對,我這些日子都被他氣糊塗了!”
吳岫還要靠著程家往上走呢,肯定不願意讓女兒大歸。吳氏沒有了孃家的支援,還不是他說什麼是什麼——這吳氏進門這麼多年都沒能給程家生下一兒半女的,還不尋醫問藥,這次怎麼也要壓著吳氏想辦法給諾哥兒生個兒子才行。
聽說公公請了程許過來勸說程諾的吳寶璋接過丫鬟手中的托盤正準備進去敬茶,聞言不由面如鍋黑。她把托盤住丫鬟懷裡一塞,怒氣衝衝地轉身進了自己住的廂房。
她公公向來不靠譜,自己都在外面養外室,那康六娘又許了她公公每年八百兩銀子的養老錢……他公公這些年可是缺銀子缺得厲害!
怎麼辦?
她爹是不會管她的。程家的信只要一到,她豈不是任由程家捏圓捏扁?
吳寶璋咬了咬牙,低聲吩咐貼身的丫鬟:“你去找輅大爺,就說我要見他。他若是避著我,我就直接去找陳娘子,反正現在程家有意休我,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丫鬟也正為自己的以後擔心著。聽了立刻應是,去了阜成門。
程輅聽了倒沒有推脫,立刻約了明天大相國寺見面。
吳寶璋鬆了口氣,覺得關鍵的時候還是程輅靠譜些。
她一早就去了大相國寺。
兩人在寺後山見了面。
程輅神色溫和,道:“你怎麼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一句話,就讓吳寶璋淚如雨下。
程輅想了想,還是掏了塊帕子遞給吳寶璋。
吳寶璋接過帕子擦了擦眼角。心中大定。對程輅道:“程諾那個軟蛋,若不是有了依仗,肯定不敢如此待我。你現在是陳大人的女婿了。我知道京城上上下下沒有誰不給陳大人幾分薄面的,官衙那邊就更不用說了。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僱幾個閒幫,”她面色猙獰地道,“讓他們把那個康六娘給我弄死了……”
程輅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吳寶璋不解。
程輅笑著打顫著指著她:“你以為你是誰啊?讓我幫你殺人,你配嗎?”他說著,笑聲漸止,眼底露出譏諷之色來。“不過是山溝溝裡爬出來的泥腿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