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少瑾聽了心中一動,有些竊喜地問程池:“是不是因為我們逼得急了,所以事情發生了變化。原本低調沒人注意的四皇子現在被迫高調起來?”
前世皇太子去世,皇上非常的痛心,要封皇長孫為皇太孫。幾位皇子反對。皇上覺得他們沒有手足之情,窺視皇位,也起了猜忌。排在四皇子前面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才紛紛落馬,等到皇太孫病逝,他也就理所當然地繼承了皇位。
可今生,皇太子被氣死了。二皇子和七皇子牽扯到其中,三皇子卻安危無恙。皇上也因為連續失去幾個成年的皇子悲痛欲絕。不管是餘下來的幾位皇子還是朝中的大臣都不忍反對皇上立皇長孫為皇太孫,四皇子的如意算盤也就打破了。
周少瑾不由小聲嘀咕道:“好奇怪啊!如果二皇子他們是被四皇子陷害的,四皇子為什麼不像前世一樣忍到太子皇病逝就行了呢?他這樣像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沒有個章程的樣子……好彆扭啊!”
彆扭什麼啊?
程池在心裡道:要不是他安排在皇太子身邊的人幾次都讓皇太子避開了陷阱,四皇子會急切之下利用二皇子和那戴姓宮女的關係嗎?
不過。程池沒準備告訴周少瑾。
少瑾心善,知道了這件事只怕心中會很是不安,不如不告訴她。
程池笑道:“事情總是變化的。說不定前世給他出這個主意的幕僚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想出來呢?”
這倒也是。
周少瑾嘆氣。道:“但願只是這些小事改了。不然我就把你給害了。”
程池微微地笑,攬了周少瑾的肩膀。道:“好了,我們先去給娘問安。四皇子的事,得皇太孫出面才行。”
讓皇太子的死指向四皇子,皇太孫自然會去查,而四皇子現在最經不起的就是查。
把誰使到皇太孫的身邊去呢?
是用文官還是武官呢?
程池腦子飛快地轉著,和周少瑾去了郭老夫人那裡。
他把四皇子這些日子都和什麼人接觸過告訴了郭老夫人之後,郭老夫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知道幾位閣老根本不會理會他,所以只好和你們這些四、五品的官吏往來。想得到你們的支援。”
程池知道自己的母親會懂,道:“我本來就和四皇子認識,韞哥兒洗三滿月週歲他送禮道賀也是很平常的。”
郭老夫人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他:“還是少來往的好!皇太孫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性格。”
程池恭敬地應“是”。
過了幾天,隨著韞哥兒週歲禮的臨近,周少瑾等人也變得越來越忙了。
吏部有訊息過來,程許補了綿竹縣縣令之職。
綿竹在德陽府治下,是個中等的縣,但因在四川,地處偏僻,倒也不是什麼十分熱門的差事。
程許接到訊息的時候發了半天的呆。
外放了!
真的外放了!
盼了許久都快變成了執念的事情陡然間就成了,這種感覺讓程許覺得很陌生。
袁氏臉色煞白地坐在內室架子床上,明紙和掛著的帷帳讓她的視線所到之處陰沉沉的。
到底還是讓程許得逞了。
他就那麼想離開自己。
為了離開自己,甚至連前程也可以不要嗎?
如果當初她為他娶了周少瑾,他會不會像參加會試一樣的繼續刻苦攻讀,考出狀元來,爭個三元及第呢?
袁氏忍不住地想。
卻又忍不住制止自己這麼去想。
周少瑾是寄人籬下的喪母之女,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
她怎麼和閔氏相比!
☆、第五百六十四章 受氣
娶妻娶德,納妾納色。
她為兒子娶妻,當然要選德才兼備之人,怎能以色示人?
袁氏覺得她沒有錯!
她很快把心裡那點困惑壓在了心底,對服侍她的乳孃道:“我病了,讓他們自己收拾行李!”
吏部已經正式下了公文,程許必要在六月十日之前到任。他們還打算喝了程劭的喜酒再走,這樣算下來路上就很趕了,閔家聽到訊息非常之意外,閔健行還親自來了一趟,和程許關在書房裡說了半天的話,等到了啟程那天,還少不得要去閔家辭行,帶哪些服侍的去,要安排幾個師爺,路上怎麼走,經過哪裡,需要拜會哪些故舊,帶些什麼土儀……事情多如牛毛,程許和閔氏都是新手,正是需要公公婆婆指點的時候,袁氏卻說她病了……這,這可真是火上加油啊!
袁氏的乳孃欲言又止。
袁氏索性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她的乳孃不好說什麼,輕輕地嘆了口氣,退了下去。
袁氏就睜開了眼睛。
程嘉善不是覺得自己處處管著他,他不自由,要擺脫她嗎?好!那她就什麼也不管,讓他自己去折騰去。看他還說不說自己管得寬了。
袁氏想著,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這就是他養得好兒子。
長大了,成人了,卻學會忤逆她了。
她想起兒子小時候乖巧懂事的模樣兒。
是從什麼開始,兒子變成了這副模樣……她想程許紅著臉向她幫他求娶周少瑾時的樣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兒子就漸漸的變化。
都是那個周少瑾。
都是她帶壞了嘉善。
要不是周少瑾,兒子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
袁氏的牙齒咬得吱吱直響,想要幹些什麼就好。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程池和老太太明明知道程許和周少瑾的事程池還娶了周少瑾,把周少瑾當成掌中寶似的呵護著,她只怕說什麼也沒有用。
只能等以後有機會了。
袁氏乾脆再次閉了眼睛,高聲地喊著丫鬟去請大夫,說她不舒服。
閔氏得到訊息氣得胸口像被堵住了似的。
知道他們這邊忙得腳不沾地婆婆還要裝病讓她去侍疾……沒嫁進來的時候聽母親說程家的情況,她當時還暗暗慶幸婆婆是閣老家的女兒,後院又沒有什麼糟心的事。德行品性應該都很不錯才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個如此會鬧騰的人。
但她一個媳婦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