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在長洲落居。於杏靈觀中,做了魚玄機那般以文名聞於花花世界的道姑子。後來她有了一個相好,是長洲文壇名士。有妻室在堂,並不能給她什麼名分,只是顧著她的用度吃穿。
她時常來陪王疏月飲茶。
那時王疏月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她的很多話,王疏月都聽不懂。
比如其中就有這麼一個觀念。
“我想像男人看待我們一樣去看待男人,但這很難。後來我尋到了一個法子,疏月丫頭,等有一日你嚐到了陰陽之樂,你一定要縱情至最極處,咱們女人想要的尊重,平等,全都在那個地方。”
她在講情慾。
王疏月聽出來了,但至於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至今也沒有想明白。可王疏月就是覺得悲哀。這一句話聽起來,和她身世一樣,已然零落,又倔強不已。
好比高山晶瑩土,碾成了世間塵,又不願意被人踩在地上,便迎上一陣風去,散到無知無望的荒唐界中去了。
夜靜無聲,萬物靜默。
暗淡的宮牆上映著守夜人的影子。
張得通見她走進來,便舉著一盞小燈迎她。
“萬歲爺睡下了。”
王疏月接過那盞燈,朝榻上看了一眼,帳子還懸著,似乎是張得通為王疏月和皇帝留的一個餘地。
“辛苦娘娘。奴才出去了。”
“好。”
門一開一合。咿呀一聲之後歸於沉寂。
王疏月將燈放在床榻對面條坐上。回過頭來像榻上的人看去。
他朝裡躺著的。這是他睡覺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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