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書桌上、牆壁上也全是兩人各式各樣的合照和婉晴美麗的單人照，甚至連婉晴肚子裡寶寶的B超也被原澤亮裱起來掛在了牆上。

書房裡並沒有李夢的照片，彷彿她陪伴原澤亮的那十幾年都從未存在過似的。

原澤亮見謝愫一直盯著那些照片看，即使心裡早就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卻也不由得心虛了幾分。

他輕咳一聲，語氣再也不復之前的不耐，甚至有幾分溫和：“你找爸爸有什麼事嗎？”

謝愫從兜裡掏出手機，將影片調出來，然後遞給原澤亮，只笑著並不說話。

原澤亮愣著一張臉看完影片，抬頭見謝愫正含笑望著他，他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狠狠地將手機摔在了地下，臉色變得鐵青：“你又從哪裡合成了這樣的影片來陷害你媽？婉晴對你那麼好，你卻這樣惡毒地想害死她？”

謝愫笑得更加燦爛：“第一，婉晴是原清清她爸的情婦，不是原清清的媽媽，第二，這份影片可不是你摔掉手機就沒有的了，我可還有備份呢，第三，你談判要有個談判的態度，你要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就要請婉晴去警局談了。”

人的記憶十分奇怪，如果所有人都告訴某個人，說他曾做過某件事，即使他的記憶裡自己從未做過，他也難免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差錯，更別說這可是實打實的影片，可比會被漸漸遺忘的記憶可靠得多。

就算是原澤亮也不免生出了懷疑來。

雖然他清楚地記得，當時的他跟婉晴根本沒碰到李夢，但他仍不由自主地拼命想，當時是不是自己錯看了什麼，又或者是下意識地遺忘了對婉晴不利的記憶？

牽扯到最愛的女人，原澤亮的心裡難免慌張了些。老實說，當看到婉晴伸手推髮妻時，他的心裡十分震驚，可再想，他便也能理解了。

人能裝一時，卻裝不了一輩子，他認識婉晴那麼多年，又跟她做了兩年夫妻，哪裡不知道婉晴是真的善良？可是善良如婉晴，為了他竟也能做出殺人的事情，可見她愛他愛到了極點，他的心既愧疚又甜蜜。

他冷靜下來後，便注意到了長女口中的“談判”二字，他意識到，此事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他拿出了面對商場上的競爭對手的態度，謹慎地開口道：“你想要什麼？”

“哈！”謝愫不由笑出了聲，她眼含戲謔地看著原澤亮：“現在不是我要什麼，而是你能拿出什麼來賭我的嘴。”

原澤亮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望向謝愫的眼神帶了些審視和厭惡，甚至還有幾分殺意：“你說。”

謝愫並不將其放在眼裡，她晃了晃手機螢幕，上面正是報警頁面，她如願見原澤亮的瞳孔縮了縮，才慢悠悠地道：“殺人償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呀，這種道理你還要我教你麼？”

見原澤亮要說些什麼，她繼續道：“噓，比起婉晴，我想母親更恨你，畢竟對於婉晴而言，她只是個陌生人，甚至是搶了男人的仇人，誰會對仇人手下留情呢？但你不一樣，母親所有的青春都葬送在你手上，甚至性命也是因為你沒有的，你有什麼資格背叛她？你比婉晴更可恨。”

原澤亮有些震住了，但他不想再想李夢，既然娶了婉晴，他就要對婉晴好，對婉晴忠誠，即使是他的前妻，他也不會再想。

因此，他有些煩躁地道：“非要這樣嗎？我是你親生父親呀！”

謝愫輕笑：“這個是底線，如果咱不能達成一致，接下來就只能去警察局談了。”

見原澤亮還在猶豫，她繼續蠱惑道：“若是到警察局去，那婉晴肯定就得坐牢了，憑我對她的恨意，我會拼盡方法讓她判死刑的，就算她因為肚子裡的孩子判了死緩，你捨得讓你的么子在監獄出生？”

原澤亮心中的天平重心已經明顯偏移。

謝愫再接再厲：“你跟婉晴可不一樣，你是我生父，如果是你願意認罪伏法、替母親償命，我會給你自首的機會，甚至願意寫一份諒解書，減輕你的罪行，而且我不會阻撓婉晴為你活動，再加上如果你認罪態度好，悉心改造，頂多十幾年就會出來了，總比婉晴坐了牢你們再不能相見的好。”

謝愫輕笑著加上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要記住，婉晴可是因為你才犯下的殺人罪行呀！”

原澤亮終於頹唐倒地：“好，你再給我三天時間，我安排好婉晴母女的生活，便去……給你母親償命。”

謝愫認真地糾正他：“是你給你的髮妻償命。”

“還有，”謝愫笑著道：“剛剛那個可是根本要求，接下來咱們要說的，才是談判呢。”

原澤亮猛地抬頭，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變得這樣貪婪，他諷笑兩聲，聲音虛弱又無力：“你還想要什麼？我的命都給你了，你還不滿足嗎？”

謝愫將食指豎在唇中間，笑著搖了搖頭：“這可不夠，我母親陪你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頭，還沒來得及享受果子的滋味就死在了桃色糾紛中，這怎麼能讓人甘心呢？那個女人什麼都沒有付出，卻只要流幾滴淚就能坐享其成我母親付出的一切，真是太讓人不甘心了。”

原澤亮幾乎都要跳坐了起來，他不敢置信地道：“原氏能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全是我的努力，是我的！我願意分一半給你，算作你母親的那份我一點都不要，全給你，可是我的那一半我要留給婉晴她防身！”

謝愫含笑搖頭：“解釋權歸我所有，若是母親還活著，你們婚內攢下的一半產業自然是你的，但她死了，你的那一半就不要想要了，總之，婉晴母女的性命前程和錢，你選哪一樣呢？”

她笑著補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婉晴結婚的這兩年，可給她置辦了不少產業吧，這些東西就是我上法院都弄不走的，只要她不包小白臉，這些錢足夠她和她孩子繼續過完富足又舒心的下半輩子，而且……十幾年後你不是又出來了麼？”

原澤亮終於低下了頭：“好，給你，都給你。”

謝愫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來，她拿出一隻錄音筆：“好了，既然雙方都達成了一致的協議，那就按我說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