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的骨灰一直被香火供養著。”楚辭伸手拿過書包,在裡面掏了掏,找出一個精緻的骨灰盒,上面還貼著小豬佩奇。
“呀!”
古曼童因為對沈晏身上陽氣的恐懼,一直蹲在不遠處瑟瑟發抖,可看見骨灰盒被人拿在手裡,忍不住克服恐懼躥過去,虛張聲勢地咧開嘴,露出一口尖牙,衝楚辭哼哼。
楚辭又從書包裡掏出個鋼鐵俠的手辦塞到它手裡:“你媽給的。”
古曼童“嚶”了一聲,抱著手辦蹭了蹭,被輕鬆地安撫下來。
楚辭這才接著陳述:“照蔣小瀅的說法,她當初意外懷孕後,被那個男人安排去一家醫院修養,結果醫生她告知胎兒先天不足,只能做人流手術。”
“手術和醫生都是男人安排的,但就在手術前,男人提出了一個充滿誘惑的提議……”
病房內,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中年男人擁著病床上的蔣小瀅,充滿愧疚:“小瀅,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欺騙了你,我沒有離婚,讓記者和其他人打擾到你的正常生活,所以這個孩子才會受到影響,先天發育不良。”
“滾!”
面對蔣小瀅的叱罵,他做出一副深情無悔的樣子:“你怎麼罵我都行,我的錯,我認。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它也是我的骨肉,我怎麼忍心就這麼拋棄它,我想你也不會捨得的……”
“小瀅,我認識一名緬甸來的大師,他精通降頭術,他告訴我說,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將孩子留在我們身邊……”
“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是我的錯。”昏暗的房間內,蔣小瀅痛苦地向楚辭坦誠這一切。
經過幾日夜的掙扎,母性的自私終究還是佔了上風,她預設男人將被流掉的胎兒帶走,數日後捧回一尊金光閃閃的古曼童。
“但我沒有想到,他製作古曼童並不是為了這個孩子,而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的前途……”
“於是……”沈晏問。
“於是蔣小瀅留了個心眼,偷偷配了保險櫃的鑰匙,趁人不備,帶著古曼童和孩子的骨灰遠走高飛。”楚辭拎過抱著鋼鐵俠的小鬼,掂了掂重量,問沈晏:“是不是個好故事?”
“假如心懷惡念的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就是個好故事了。”沈晏回答。
“也對。”
“故事的男主角是誰?”可能是之前收到那個快遞的緣故,沈晏對“東南亞來的大師”格外感興趣。
“巧了,”楚辭笑道:“我也這麼想。”
“所以我問了一下蔣小瀅,她寫了這個給我。”
從兜裡掏出張字條,上面用清秀的字跡寫著——
“臨江市天心醫療集團,宋志遠。”
“醫療集團?”
“嗯,旗下業務遍佈醫療產業,最有名的是天心美容會所和天心私立醫院。”楚辭開啟手機,看了看百度百科,勾起唇角。
“巧了。”
“怎麼?”
“蔣小瀅的助理懷疑她因為壓力過大得了精神病,想要送她去的地方你猜是哪裡?”
“?”
“正是這個天心私立醫院。”
……
房間內沉默了一下,兩人似乎各有想法。
片刻後,楚辭伸出手指,撓了撓沈晏的掌心。
“我們明天去天心醫院看看?”
“好。”
滿意地達成共識,楚辭拉起天清哥哥的手,走進臥室:“睡覺!”
“咔噠”一聲,臥室的門合攏,還貼了張禁制符。
“好像忘了什麼?”模模糊糊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沒有,你感覺錯了。”
“好吧。”
“……”
冷冷清清的客廳內,被遺忘在原地的古曼童抱著鋼鐵俠,撅著屁股爬了爬,坐到自己的佛牌上。
“呀?”
“呀呀?”
一連叫了兩聲都沒人迴應,它一歪頭,飄到臥室前面,伸手一推門。
“!!!”
紫色的電弧“滋啦啦”閃過古曼童的周身,給它燙出個時髦的自來卷。
頂著羊毛卷的小鬼愣了幾秒,然後“哇!”一聲,抱著自己的玩具淚流成河。
·
次日。
神清氣爽地從床上爬起來,楚辭撕下一頁日曆,看了看今天的課程表。
“上午沒課,我們去醫院吧。”
“把黃叔叫上。”
開門的時候楚辭還是覺得自己忘了什麼,然後——
“嗚哇”一聲,他和坐在門口的古曼童面面相覷。
“哇哇哇!!”古曼童哭了一晚上,終於看到有人出來,頂著兩個蜜桃般的淚泡眼號得更大聲,還打了個嗝兒。
空氣中飄的都是它哭出的陰氣。
楚辭:“……”
急!被陌生人託付孩子的第一天,我讓它哭出了一條河怎麼辦?
楚辭默默伸手,把靈力轉化成純正的陰氣,捂在古曼童的兩個淚泡眼上。
“嗝兒?”
古曼童像個大頭娃娃一樣上半身朝仰了仰。
半分鐘後,楚辭撤開雙手。
“完美!”
只見淚泡眼消失無蹤,古曼童的眼睛又變成了兩顆黑葡萄,一閃一閃,因為被灌溉了充足的陰氣,腮幫上甚至比之前多了些肉,如同加了層濾鏡。
“走吧,天清哥哥。”楚辭把佛牌一抄,心安理得地招呼未婚夫。
幫你美顏一下,假裝無事發生。
沈晏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他洗漱過後,和楚辭吃過早餐,正準備出門,剛走進電梯沒多久,突然眉心一皺。
“怎麼?”
“麻煩找上門了。”
話音未落,電梯門“叮”一聲開啟,黑影氣勢洶洶地刮過半個地下停車場,刮到兩人面前。
鬼王顯然是看見了沈晏臉上的表情,示威地塞了個小蛋糕給楚辭。
“我最近新收的廚子做的,你嚐嚐,聽說他生前是五星級酒店主廚,評過米其林星星。”
“嗯,”楚辭看了看手裡漂亮的水果蛋糕:“看起來還不錯。”
也難為了鬼王一路上用陰氣保著鮮,從盒子裡掏出來的時候還涼絲絲的。
“嘗一口。”鬼王又掏出來一把小銀叉,塞到楚辭手裡。
盛情難卻,楚辭剛叉了顆草莓,就聽鬼王一臉平靜地說著兇殘的話:“不好吃就吃了他。”
楚辭:“……別隨便吃人,不,吃鬼。”
“為什麼?”鬼王歪頭,故意用肩膀擋開礙眼的沈晏:“反正是外國鬼,不吃白不吃。”
“……”
楚辭對他的腦回路有點絕望,他想了想,似乎摸準了鬼王的脾氣,沉吟道:“外國鬼有可能是白巧克力味兒的。”
果然,鬼王在重重陰氣的籠罩下擰了一下眉。
他不怎麼高興道:“那算了,白巧克力膩得慌。”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