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諳

作者：逢枟

第1章 一開始

五歲的時候，二哥和先生大吵了一架，場面嚇人。我不敢去勸，躲在自己的小屋子裡聽他們聲量一句高過一句地爭吵。

我常常想要擺脫自身的懦弱，比如開啟那扇門要求他們停止大喊大叫。可我始終沒能夠伸出那隻手，從前沒能夠，現在也沒能夠。

那天的爭吵，以二哥的摔門離去而告終。

傍晚時先生來敲門，說做了我最喜歡吃的菜。我忘了那道菜的名字，連菜的樣貌也想不起，我只記得，在那頓飯之後，我就不再喜歡它了。

二哥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整夜整夜地做夢。他說這是因為我的靈魂跟著他走了。

“真的嗎？”我問他，“靈魂是什麼？”

“靈魂是你的一部分，她做你想做的事，說你想說的話，去你想去的地方。”

所以我開始相信靈魂是存在的，因為我實在有太多想做的事，想說的話和想去的地方。

白日裡，先生會教我寫字，最先教的不是一二三四，是他的名字——李終。

“我叫什麼名字？”

“‘先生，我叫什麼名字’你得這樣問我。”

“先生，我叫什麼名字？”

“李諳。”

“那二哥呢？”

“你自己去問他。”

於是我丟下筆，跑到外邊院子裡去問二哥，“二哥，你叫什麼名字？”

“你知道了也記不住，等你會寫你的名字了再來問我。”

可我不想這樣，我還不明白等待的意義，想知道的事情就要立刻得到答案。於是我蹲在院子裡的鐵架子旁邊，撐著頭看他，“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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