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她是你的母親哥哥。”

“咳咳……”顧楓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抬起頭來仔細看了那女子幾眼，還真跟他挺像的，可是原主的母親不是死了嗎？仔細想想，左護法在之前的仙門慶功宴就一直向著他說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心念急轉間，傳音道：“幻形跟著她看看，或許能有發現。”

兩人一路跟著左護法來到了衍君的住所，不出意料，住所裡沒有人，劍陣裡是根據怨靈的記憶形成的界，這裡沒有怨靈，自然也就不會有衍君的記憶投影。

顧楓還以為左護法來這裡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誰成想她竟然只是呆呆的站在寢室裡，久久沒有動作。

“哥哥，難道她是在尋找蛛絲馬跡？”蘇木槿也有些奇怪。

“很有可能。”

左護法站立良久後，終於動了，她慢慢走到床前，然後……躺了上去，甚至還扯過那床被子嗅了嗅，表情很有幾分陶醉的意思。

“難道那被子是什麼特殊的寶物嗎？”蘇木槿皺了皺眉頭。

“並無靈力波動，這就是一床普通的被子。”修習過噬靈天法，顧楓對各種靈的感應特別明顯，眼前這分明就是普通的被子。

“若我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我會達成你的願望，為你尋回她。”

耳邊傳來女子的呢喃聲，這聲音如泣如訴，不難感受出其中蘊含的情意。

顧楓：“……”如果眼前這女子真是他娘，那顧寒山應該被綠了。

“出來吧，我知道你們一直跟蹤我到了現在。”左護法推開被子下了床，一秒恢復了冷淡的模樣，彷彿剛剛那個傷春悲秋的人不是她一樣。

“不知左護法來這裡是為何？”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顧楓也就懶得裝了，索性解了幻形術走了出去。

左護法忽然勾唇一笑，“你們是為何而來我就是為何而來？”

“那您可有發現？”顧楓刻意用了敬稱，一般女子被人這麼用敬稱都會不高興，畢竟被喊老了，如果左護法沒有反駁，那就說明還真有可能是他的娘。

左護法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靜靜的看了顧楓幾眼，感慨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這幅面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了，你外祖他這一輩子最重面子，若是知道我從了魔壞了他的名聲，怕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了。”女子說著說著便笑了，笑的很悲傷。

“這些年我沒有去找過你，可有怨我？”

“……或許吧，這些年為什麼從來沒有來找過我？”顧楓無法得知葉陌塵若是知道這件事情會是什麼想法，但他認為對方應該是怨的，一個母親一假死就是那麼多年，而且對其不聞不問的，任誰也無法不怨。

“過來，讓我看看你。”左護法對著顧楓招了招手，眼中罕見的露出了一抹慈愛。

顧楓心裡有些複雜，親人之愛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眼前女子的眼神令他無法無法拒絕，慢慢走到了對方的面前，他如今比眼前女子高了，需得低頭對方才能看見他。

“你長高了，也變俊了，比我想象中要有出息一點，如果沒有當年那場變故，或許我能見證你生命中的每一個細節，可惜現在這一切都被毀了。”左護法說到這裡，眼中突然迸發出強烈的怨恨。

“既然這些年好好的，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和爹？”顧楓有些不解，當年不是仙門一起圍殺靈素嗎？怎麼左護法好像也對那場變故耿耿於懷？

左護法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不要給我提那個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遇見他，我這一生，親緣情緣都被他斬斷，若不是他，我怎會狼狽至此。”

“您先冷靜。”顧楓拍了拍左護法的肩，“爹這些年一直對您無法忘懷，而且當年你們也是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為何您這麼恨他？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怎會是誤會？當年圍剿那靈素後他突然就發瘋了，先是殺了你外祖父，隨後竟然是連我也要殺害，我在逃離之中遇見了衍君，與他一起逃到了魔界，才能苟活到今日，那人倒好，一日風光過一日，藉著我的東風掌了權，又要對我趕盡殺絕。”

左護法眼中的怨恨不似作假，但顧楓覺得這其中有不對的地方，“我覺得這事情不合理，爹已經跟您結為道侶了，勢頭正勁，不對你們出手遲早也是仙界第一，根本沒有必要對你們出手，如果失手了那才是真的完了，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是我親眼所見，不會有假，呵，當年我滿心歡喜的嫁與他，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顧楓明白今日是說服不了對方了，索性轉移話題道：“那您尋誅邪劍到底是為什麼呢？”

“衍君於我有恩，當年那件事本是我與你外祖父對不起他，我想幫他集齊神器，復活靈素。”左護法說到這裡臉有些紅。

“……那你有沒有發現誅邪劍的蹤跡？”顧楓無言凝噎，你還記得你有孩子嗎？衍君禍害不淺啊！

“誅邪劍隱於劍陣中，是劍陣的核心，也是鎮壓這些怨靈的主力，如果拿了誅邪劍，那這裡的怨靈也會被放出來，我目前就知道這麼多。”

得！等於沒說，這事猜也能猜到了，“那我們分開找線索吧，這樣比較快。”事實是顧楓已經不信任這個‘娘’了，對方明顯一心向著衍君，如果讓她在衍君和自己之間選擇一個，顧楓敢打賭對方一定會選擇衍君。

“等等，旁邊這位是你的道侶吧？”顧楓正打算走時，左護法忽然叫住了他。

“嗯，沒錯。”他微微移了移身子，將蘇木槿擋在了身後。

左護法越過了顧楓，拿出了一個匣子遞給了蘇木槿，“這是你們外租父傳給我的東西，聽說是個很重要的寶貝，讓我一定要代代傳下去，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這個兒子了，這個給你的道侶，就當是我對你們的一點祝福吧，能有個心意相通的人，其實挺好。”

這話有訣別的意思在裡面，在兒子與道侶之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或者說，她別無選擇。

蘇木槿鄭重的接過了盒子，笑了笑道：“您放心，我會好好保管的，也會照顧好哥哥的。”

顧楓眸光微動，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拉著蘇木槿走了。

而那女子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滴久久蘊在眼中的淚，終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哥哥，其實你剛剛最後是想要她跟我們一起走的吧，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半路上，蘇木槿停了下來，繞到顧楓身前定定的看著她。

顧楓搖了搖頭，苦笑道：“即便我說了，她也不會跟我們回去的，現在的她只有一個魔宮護法的身份，在仙界是已死之人，根本回不來了，剛剛劃清界限，其實是對我最後的保護，只要她不出現，那麼我就會是顧寒山的獨子，將來必定風光無限。”

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母愛，是在一個素未相識的女人身上，她一生悲苦，卻未曾想過報復，無論是對曾經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