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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16床那一個爺就夠費神的了,以後別的床我儘量不管,行麼?”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兩小時後,額上貼了膠布的陸晚推著治療車,老老實實地回到16床。

“您好,輸液。”她看都不看那個人。

莊恪氣定神閒地抬腕看錶。掀起眼皮,居然還有心思笑:“那些人效率不錯。你回來的時間,比我預計中還早了半個小時。”

見不得他這副視人如螻蟻、高高在上的模樣,陸晚嘴角一抽,以毒攻毒:“行,那我過半小時再來。”

她轉身摔上門出了去。

這天,莊恪最後一瓶液輸完已經是傍晚的事兒了。拔針頭的時候,他看向陸晚額上的傷口,明知故問:“疼嗎?”

陸晚加重手上力道,抽針後緊緊按住棉球,直壓的男人手背泛起一片白,再才反問:

“你、說、呢?”

“確實很疼。”莊恪又笑了。

出病房後默默吐槽了一句“死變態”,陸晚撥出口氣,心想自己好歹熬過了第一天。不出意外的話,莊恪明年就會轉院去帝都。

等送走這尊瘟神,她就解脫了。

而面對所有主動討好的小護士非砸即罵、從沒好臉的莊恪,在兇巴巴的陸晚成為責護後反而變得十分配合。讓吃藥就吃藥,讓檢查就檢查,讓打針就打針,甚至連之前最抗拒的康復訓練,他都能心平氣和地做完。

陸晚不止一次在心裡罵莊恪,也罵自己:果然是人性本賤。

作者有話要說: 真·病嬌男二hiahia,寫得好開心~~~

騷浪賤小酥酥明天開始持續上線刷存在感,謹防你們移情別戀。

第8章 Chapter 8

石明安被“借調”去急診科的事,還是阮佩午休吃飯時告訴陸晚的。

阮佩家在醫療體系沒什麼後臺,結束輪轉就被塞到了血呼刺啦、雞飛狗跳,也最容易跟病患扯皮的急診科。她天天提心吊膽,忙得腳不沾地,微信步數常年霸佔朋友圈第一。

正因如此,石明安從脊外到急診的落差,在行內人看來基本等於是流放邊疆了。

“你真不知道?奇了怪了,他這是惹著誰了啊……頭天還在跟大手術呢,夜裡接到通知,早上就來我們科上崗了。”阮佩還以為是餘奉聲在幫她出氣。

陸晚自己也奇怪。

餘奉聲雖然一直對石明安不冷不熱、從不表態,但陸晚並沒主動告訴他自己分手的前因後果。

她是真沒想到老餘會做到這份上。畢竟,後面這大半年是他“轉正”的關鍵期,插這麼一手,也算是節外生枝了。

陸晚這天是白班。

趁著下午最後一次換藥瓶,莊恪主動找她搭話,還相當沒眼力見兒地提起了石明安。也不知是從哪裡聽來陸晚分手的訊息,他很不見外地下了結論:“你的眼光一向不太好。”

一向?語氣聽起來像是和她認識挺久了似的……陸晚不耐煩理這人,沒多想,也沒有回答。

其實類似的話莊恪之前就說過。當時,作為陸晚男朋友的石明安曾藉機從教授那邊接了手,上來查房問診,待了很久。

莊恪客客氣氣地同他交談,等人走了,才意有所指地跟陸晚提了一嘴:“他很上進。”

“明安確實很努力。”當時的陸晚終於有點好顏色給這人,“你看得還挺準。”

莊恪並不點破,只說:“比你的眼光要好一些。”

直到現在,陸晚才明白他那會兒是話裡有話,也許是出於好心想點撥她,陸晚卻只覺得尷尬和難堪。

沒辦法,莊恪這個人,不論是說話時的奇怪腔調,還是陰晴不定的性格,都讓陸晚不舒服。

不過,當他的責護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莊恪自尊心很強,日常需求以及擦洗身體等涉及隱私的事物,都由他的保鏢兼陪護龔叔負責,陸晚這些護士甚至不被允許在場。

樂得清閒的陸晚只需要配藥抽血打針查體溫,以及在值大夜時給睡眠極差的莊恪唸書安神就行。她被要求誦讀康德的哲學書,比如《純粹理性批判》或者《實踐理性批判》,其內容非常之艱深晦澀。奈何,莊恪只“聽”這人的。

十二月某個深夜,陸晚毫無平仄地念書唸到一半,很自然地就靠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打起了盹兒。

夢裡,她又聞到了那股擺不脫的洗髮水香氣。

被人拿泡沫糊了一臉、完全睜不開眼的少女,在黑暗中跺著腳發脾氣。她質問對方:“怎麼回事兒啊你!洗頭都不會……我眼睛迷著了,快拿水衝一衝!快,快!”

久無迴應。

直到那人雙手掰住陸晚的肩,掌心燥熱,還無賴地說:

“就不。”

熱騰騰的少年氣息,漸漸逼近。

陸晚預計到會發生什麼,不管是當時,還是夢中。對方越靠越近,她僵硬地挺直脊背,拳頭攢緊,指甲深深紮在肉裡也不知道疼。

“你、你不要……”陸晚拒絕得毫無底氣。

“就要。”

試探地用唇貼了貼陸晚的嘴角,見她依舊一動不動,那人膽子大了起來。

覆蓋,吮咬,再蠻橫地撬開女孩緊閉的牙關,他經驗老道地四處擄掠侵襲,目的純粹直接,不曾猶豫半分。

胸腔內的空氣被盡數抽乾,血衝頭頂、瀕臨缺氧的陸晚腳一軟,差點就要蹲下去。對方乾脆攬住腰將人架住,胸口相抵。

兩人的從呼吸到心跳,都不平靜。

唇齒間的磨合漸入佳境。那人不滿足於舔舐,又惡劣地吮咬她無意伸出來的舌尖,以及豐潤的唇,用牙齒來回碾磨,將陸晚最後一點羞怯都吞噬殆盡——這一切,顯然不是少女曾期待過的溫柔試探,或者相濡纏綿。

是愈演愈烈、不甘寂寞的惡作劇?還是不佔白不佔的便宜?

陸晚很生氣,氣他的輕浮貪婪,氣他的霸道無理,氣他的遊刃有餘。更氣自己鬼迷心竅、又痛又癢卻不捨喊停。

她一顆心微微發皺,泡沫順著委屈的眼淚一起流進兩人嘴裡。它們在口腔中混合出陌生的滋味,鹹鹹的,還帶著化學洗滌劑專屬的苦澀,只有聞起來是單純的香。

夢境很真實,回憶反而像夢。

老式吊扇還在頭頂吱呀呀的轉著,窗外偶爾傳來些鄰居的交談和幾聲貓叫,仲夏午後帶著梔子花香氣的暖風輕掀窗簾,陽光盈室……陸晚的那顆笨拙又熱烈的少女心,在這一天,這一刻,嘣地炸裂開,化作團灰撲撲的殘雲。

她終於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晦澀心情。

它叫甜蜜的心碎。

手機在震。

起先,那人並不打算理會,卻到底挨不過一聲比一聲大的響動。很自然地將下巴擱在陸晚肩上,他對著聽筒輕輕嗯了兩聲,嗓音沙沙的,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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