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鞭炮,“喏,他們不放,咱們倆在這放就是了。”
月兒哪放過鞭炮?她平日裡連陰天打雷都要心頭震上一震的人,遠遠地聽著還湊活,讓她親手放鞭炮,她是萬萬不敢的。
韓江雪讓了幾次,見月兒實在是抗拒,一雙杏眼已經急得通紅,像一隻分百分百的小兔子似的。便只好揉了揉月兒的小腦袋,指著假山:“你站在那,我放鞭炮,你看著就是了。”
月兒向後退去,腳下的雪地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覺得還挺舒服。
她看見韓江雪點了煙,小心翼翼地去引燃那鞭炮的引線,火苗竄起來,月兒便趕忙高喊著:“快回來!”
本能地捂住了雙耳。
鞭炮噼裡啪啦地響著,一聲聲震動著月兒的耳膜,震得她腔子直疼。她身後離假山還有點距離,近乎出於本能的,月兒又向後退了一步。
她原以為積雪應該是同樣的厚度的,可身後的積雪顯然軟上一些,月兒腳下力道沒掌握好,腳踝一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炮仗也放完了,韓江雪看著滾在雪地裡的月兒,一面急切地趕來,一面又不忘了嘲笑她膽子小得像只小貓。
月兒被說得羞赧了,索性拽住韓靜雪的胳膊說什麼都不放,硬生生地把韓江雪拽倒在了地上。
雪軟綿綿的,一點都不疼。
韓江雪索性躺在了那柔軟如棉花的雪地上,張開一側的臂膀,示意月兒可以躺過去。
月兒嫌冷,才不遂了他的意,踉蹌著起身,“你自己躺著吧!”
韓江雪身高體壯,並不畏冷,索性用手肘墊住了後腦,閉上眼睛,享受著大雪紛飛之中的寧靜。
月兒繞著他漫無目的地踱步,腳印直接踩出了一個“大”字型。就在“大”字即將收口,就是月兒又一次靠近那假山旁邊的時候,她又一次踩空,差點倒在地上。
一個人跌在一個地方兩次,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月兒氣鼓鼓地看向腳下的雪地,細微處,看出了有著些許不同。
繞著假山的一圈,雪地的厚度與別的地方並無二致,肉眼上是看不出有區別的。
然而踩下去,就發掘出了不對勁。那雪只浮著一層,上面輕柔綿軟,下面卻是雪踩過成了冰碴的樣子。
月兒蹲下身,用手撫過那層浮雪,很快,就露出了一個不大的腳印來。那腳印是頗有些奇怪的,看著更像是半隻腳……
月兒倒知道這是什麼,是高跟鞋,而且是細跟的高跟鞋的腳印。
大冬天裡仍舊保持著穿細跟高跟鞋,這恐怕一定是個不常出門的姨太太,平日裡不需要走幾步路,還得保持著優雅。可姨太太來
月兒突然間來了興致,順著那腳印一路追蹤下去,慢慢地繞著走了半個假山,繞到了院子的一叢茂密的景觀松林裡去。那松林直通著洋房的後門,平日裡是不怎麼走人的。
這面通著洋樓,那腳步的終點呢?
月兒沿著腳步折返,最終,回到了韓江雪躺著的那塊雪地上。到了那兒,腳步便消失了。
月兒站在此處,望向洋樓,她發覺這個地方竟然是整個洋樓的死角,這裡的人看不到洋房裡的房間,同樣的道理,洋房應該也看不到這裡。
韓江雪扒拉著身上的雪,一手撐著地面,準備起身。只是覺得手按著的地方,響動之後有了細微的迴音,他抬頭與月兒對視,四目相對,二人默契地皆是滿臉震驚。
二人趕忙蹲在地上扒拉開那片地上的積雪,敲了敲幾塊地磚,其中一塊明顯有著與眾不同的迴音。
是空的。
韓江雪與月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舊沒能將這塊磚移動分毫。
月兒不解,正欲開口問,韓江雪卻將食指抵住唇做了噤聲的手勢。
韓江雪將月兒拉開,向空曠地走去,放了掛鞭炮,於噼裡啪啦地響動聲的掩蓋下,在月兒耳畔低語:“這塊磚下面應該是懸空的,要麼機關是我們在我們沒發現的地方,要麼……”
最後一節鞭炮撲稜這餘力炸響過後,空曠的雪地上蕩起了迴音。
月兒忙問:“要麼什麼?”
韓江雪搖了搖頭:“只是個猜測,應該不會。有可能機關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月兒也覺得不該有這等道理,倘若機關在地下,那在上面用著多不方便……
韓靜渠作為一方統領,算得上封疆大吏了,一生戎馬倥傯,手上沾染了不少的鮮血。這個世界上的人對於他的恨一定是大於敬重的,他在府邸給自己修一條暗道或者是地下軍備庫,都是可以理解的。
月兒與韓江雪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也便沒有過分放在心上。
生於這等高門大戶,父子親情淡過於權勢的爭鬥的。韓靜渠防著韓江雪,沒有將這個通道告知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月兒幫韓江雪掃著身上的積雪:“快回去吧,天冷,再著涼。”
二人回了洋房中,恰趕上眾人紛紛下樓,基本上所有人都到齊了。
六姨太仍舊風姿綽約,眉目之間似有攝人魂魄的嫵媚本事,只睨了韓江雪一眼,便於檀香木摺扇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聲線嬌俏且魅氣:“三少這趕的是什麼時髦?穿的褲子都這麼與眾不同?”
她一言既出,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韓江雪的褲子上。一雙腿筆挺修長,然而卻能一眼看出不對勁來。
一時間鬨堂大笑,他們這位少帥的西裝褲子,竟然沒有開門,直筒筒的,如同一條女人的內襯褲一般。
月兒也在眾人的笑聲之中逐漸發現了問題,她這才明白為什麼一直看韓江雪的模樣怪怪的。
韓江雪卻不以為然:“法蘭西新時尚,勢必能引領新的摩登潮流的。”
韓夢嬌在一旁捧著臭腳:“三哥這條腿真是人間尤物,穿什麼都好看。三哥,你這是哪裡的款式,我可以讓工廠生產出一批來。”
韓江雪看了一眼一旁侷促的月兒,笑道:“你們可生產不出來,天底下獨一份,從裁剪到縫製,都是你嫂子一個人完成的。”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笑著看向月兒,月兒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套西裝,是月兒根據西洋設計師所繪製的女裝這幾圖,再套上韓江雪的尺碼,她自己發揮改造的。
哪裡是什麼時尚新潮,這明明就是她忘了給褲子預留位置了!
恰在此時,眾人的身後傳來了男人的笑聲,那笑意裡帶著月兒也分清是嘲諷還是玩笑的意味。
是韓江海,韓江雪的大哥。
他大喇喇開口:“三弟,我看明白了,夫人這是暗示你呢!”
月兒驟然想起韓江雪在家時候也問過她想要“暗示”什麼,月兒驚詫於兄弟二人第一次能夠有著如此默契,也好奇他們都認為她在暗示什麼?
韓江海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