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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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目之所及皆是土牆土包，已被風沙侵蝕的千瘡百孔，根本無從辨別其本來面目。風吹過這些孔隙後，聲音變得光怪陸離，似尖嘯又似在哭泣。牆腳處散落著不少破罐碎陶，甚至有白森森的骨架，有人的也有其他活物的。

“早知道這樣就待在雲羅山了，”玉華仙子忍不住抱怨起來，“還能吃上新鮮的糯米藕，哪像眼下這般只能吃風沙。”

話音還沒落，不知從哪個角落揚起一陣風，不偏不倚直往她頭上吹，老妖精登時被倒灌進一大口的塵土，一時間她哪還顧得上什麼仙子形象，忙不迭的朝地上連連呸了好幾下。

白舒塵在一旁瞧得真切，差點笑出聲來，趕緊從百寶囊中拿出個水袋遞上去，對方嗖的接過後便大漱特漱起來。

“仙子，您還好吧？”

在用掉整整一袋靈水後，老妖精終於抬起頭來，一張臉已然漲成黑漆漆的，眼裡的小火苗正蹭蹭的往外冒。

“舒塵，方才你都看見了什麼？”

白舒塵見她攥緊了拳頭，直捏的骨頭咯咯作響，臉黑的像鍋底一般，語氣也是陰冷的能掉出冰渣子。慮及自身的安危，她只好昧著良心道：“仙子您在說什麼？舒塵方才一直在看路，沒顧得上其他。”

對方的臉色開始轉黑為白，眸子卻仍是盯著她一動不動，白舒塵只好儘量擺出一副不知情的無辜模樣。時辰一點一點過去，她正覺臉要抽筋快堅持不下去時，對方終於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這樣啊，那我們繼續走吧。”老妖精也裝的若無其事，邊說邊從乾坤袖中摸出一方輕紗，不由分說便將頭臉裹得只露出兩隻眼睛。

“你要嗎？”老妖精不忘關心一下給她臺階下的某人。

“呵呵，謝仙子費心，不過舒塵用不著。”白舒塵笑的極是明媚，差點閃瞎對方的眼。老妖精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這小沒良心的居然運起了先天罡氣，全身上下三寸之內連一粒沙都鑽不進去。她頓覺好心空付流水，連哼都懶得哼了，一言不發的扭過頭去默默糾結起來。

白舒塵一看自己得瑟過了頭，正想說些諸如“仙子這身打扮更添風情”之類的好話哄哄她，眼角卻突然瞄到不遠處有個矮矮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二話不說便一道勁風揮了過去。

那身影正在牆角探頭探腦，冷不防被勁風擊中，頓時摔了出去連滾了好幾圈。玉華仙子一看居然有人偷窺，正好有氣沒處撒，衣袖一揚就飛出根銀索，眨眼間便將那人纏成個粽子，倒在地上掙扎不止。

等兩人上前一看，這才發現對方哪是個人，渾身短毛尖嘴細眼的分明是隻巨鼠，此刻正瞪著一雙紅眼怒視著她們，嘴裡還吱吱的叫喚個不停。

“老鼠？”玉華仙子立馬嫌惡的後退幾步，只見那鼠眼中怒意更甚，朝她嗚嗚的咆哮起來。

“仙子，這廝沒有尾巴，背後又長了個肉袋，是隻金錢鼯來著。”白舒塵細細查看了一番後說道，對方頓時不再咆哮，只低低的哼唧起來。

“那還不是老鼠。”老妖精翻了個白眼，對方一聽又激動起來，張著巨大的門牙朝她一頓空咬。

老妖精見這隻小小的妖獸居然敢衝她無禮，氣的上前一把撈過銀索就將它倒掛起來，惹得對方又好一頓掙扎。於是乎，一個得意洋洋的“老鼠老鼠”喚個起勁，一個齜牙咧嘴好不惱怒，看的白舒塵一陣無言，正想勸老妖精先將它放下來，不想從金錢鼯的肉袋中突然滾出幾顆碎裂的靈石來。

玉華仙子嘿嘿一笑，伸手往地上一招，一塊靈石自動飛入她手中，仔細瞅了幾眼後，往那金錢鼯面前一塞，笑的不懷好意：“說，這東西從哪偷來的？”

金錢鼯很是無辜的眨了眨小眼睛，不吱聲。

“這塊靈石可是極品成色，就憑你個到處撿破爛的老鼠也能光明正大的拿到？”

對方一聽勃然大怒，朝她嘰嘰喳喳的怒罵起來，老妖精不明所以，扭頭問白舒塵：“這傢伙說什麼呢？有沒有招了？”

“仙子，它在說髒話而已，至於說的什麼您不會想知道的。”天生就懂獸語的白舒塵很想掩耳遁走。

“哦，你不吐真話是吧，等著！”老妖精一聽火冒三丈，手一揚又不知從哪拈出根羽毛，擼起袖子便對著金錢鼯光溜溜的腳心撓起癢來。對方頓時吱吱笑出聲來，裹成蠶蛹似的身子東躲西藏，就是避不開老妖精的羽毛大法，直笑的快喘不上氣來，最後只好吱吱高叫兩聲表示投降。

“早說不就成了，非要我祭出法寶。”老妖精把羽毛一扔，不耐的晃了晃銀索催促它快點說。

金錢鼯無法，只得吱吱吱的說了一連串獸語，白舒塵聽完朝她點點頭，玉華仙子便收回銀索，將金錢鼯放了下來。

只見對方一落地就嗖的撲向那幾顆靈石，飛快的撿起來塞回肉袋中，朝兩人憤憤的看了一眼後，便一頭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第25章 情動

兩人來到城南，見這裡的房屋相對完好些，大致能看出原來的輪廓，應當是座寺院或宗廟。往裡走還能見到兩排枯死的胡楊，歷經千年仍是屹立不倒。最裡面則是個十餘丈見方的高臺，四角上各立著一根碎裂的石柱，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白舒塵在高臺前停了下來，盯著石柱看了一陣，而後朝玉華仙子道：“仙子，還請到我身後暫避風沙。”對方雖有疑問，但見她神色凝重，便依言站了過去。

白舒塵隨即凝起罡氣，長袖一展，道聲“風來”，袖子頓時鼓了起來，候了片刻便朝高臺揮去。只見一道旋風從衣袖中猛竄出來，直朝著前頭席捲而去，瞬間便將高臺上的塵土颳了個一乾二淨。

玉華仙子聽得風聲消逝，便抬頭從對方的肩頭看去，見高臺上露出一大塊碎裂不堪的白玉石板，上頭密密麻麻的刻著許多符畫秘文。

兩人走上前去，見這些文字大都已模糊不清，但仍可看出乃是魔族獨有的符文。

“看來這裡便是法陣中心了，”白舒塵道，“那四個石柱中間是空的，裡頭有靈石的碎末。”

玉華仙子頓時笑道：“也不知那飛船什麼來頭，居然值得魔族大費周章佈下這麼個奢侈的陣法，光極品靈石都耗了許多，更不用說這麼一大塊上好的白脂靈玉了。”

白舒塵環顧下四周，道：“還不止，這兒只是陣眼，周圍還應當有輔陣。”說罷掐指算了下方位，找準一處後又施了次風術，果然地上現出一塊兩尺見方的符玉，只不過已然靈氣耗盡，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石板。

“費了這麼多事甚至還損兵折將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