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等的夠久了,餘生。”
瞬間便把我的話便堵在了喉嚨口處,半響只能“唔”出一聲。
我把他送出家門的時候他還轉頭朝我笑笑:“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目送他的車離開了。
關門回來我坐在客廳沙發上想了好一會兒。
我要怎麼跟餘女士溝通,我要怎麼向餘女士表明我捨不得,一點也捨不得。
想了半天卻沒有任何頭緒。
餘女士雖不是洪水猛獸,並且她愛我勝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餘女士說二選一,她一定要我二選一
這他媽哪是什麼選擇題啊,哪個答案都夠讓我抽筋拔骨好一陣子了。
餘女士進家門的時候看了我好幾眼,我什麼都沒說。
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竟然鼓不起勇氣說出任何一句關於讓我跟何銘謙在一起的話。
我就這麼半死不活地吊了五天時間,晚邊上的時候何銘謙竟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去吃飯。
那個時候我為了哄餘女士開心,好些時間都沒有跟他見過面。
並且電話都接的十分小心翼翼,就怕明察秋毫的餘女士找出點什麼問題來。
我接到他喊我出去吃飯電話的時候正是滿腔哀怨無處發洩,拿了手機就低聲怒道:“我還沒搞定我媽呢,你來添什麼亂啊?”
那邊聲音倒是笑吟吟的,一點也沒被我暴躁的情緒感染到。
哦,對,他永遠不會被別人的情緒左右的。
只聽見他在那邊慢條斯理地還有空跟我開著玩笑道:“我真怕你太久沒見我,就把我給忘了。”
他越是這樣不急不緩的態度,我就越是急躁,簡直想把他沒急起來的份一起急上了,捏著手機便罵道:“我他媽還想呢,走了三年都沒把你忘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聲一層一層地從電話那頭往我這邊蔓延過來,他輕笑著對我說道:“我很高興,餘生。”
隨便說點什麼他都能高興起來,他的高興也有點太廉價了吧。
我腦子裡這麼想著,癟了癟嘴,卻沒有說出來。
算了,隨他高興吧
默默無言地任他這麼輕笑了一會兒,才聽見飽含著笑意地繼續說道:“我把你媽也叫上了,我跟她聊聊。”
第26章 Chapter.26
是了,估計就何銘謙而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了。
他竟然還大大方方地叫我媽跟著一起出去吃飯?
怎麼,他要以什麼身份跟我媽坐在一起
我心裡這麼想著,嘴裡便這麼問出來了:“你以什麼身份跟我媽坐在一起吃飯?她領導?是不是還要就退休後的生活彼此暢談一下?”
那邊卻傳來他的輕笑聲,那笑聲細膩綿長還絲絲滑滑地讓人像是吃了顆觸口即化的巧克力,一寸一寸地從舌尖盪漾進四肢百骸,我聽見他說:“兒媳婦。”說完還拖長著語調重複了一遍,“兒媳婦的身份。
我卻整個人都呆了一下,感覺像是從腳底簌簌吹上來幾陣熱氣騰騰的風,把我的臉都醺熱了,過了好半響尤覺可笑,最後確實怎麼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了,笑的都差點喘不上氣,好一會兒我才捏著手機輕聲罵他:“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
他說:“要臉的話你現在還在喊我何叔叔呢。”
他真的是極其不要臉,不要臉到讓我產生一種無話可說的挫敗感。
他從來都不要臉,這件事情我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是的,一直都知道。
但是就只有現在,我突然發現他這種實在不要臉的樣子有愉悅到我。
真的,雖然極其不想承認的。
他這麼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真的,讓我心情很好。
我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想象著他現在拿著手機的樣子,要命的我竟然發現自己正在想他。
一種很突然地、很不受控制地想法。
對,我在想他。
我竟然可以坦然承認自己在想他。
我一定是被誘惑了。
我舉著手機說:“何叔叔。”完全憋不住了笑意,“現在不是一樣這麼叫你麼?”
好似看見他在手機那頭揚了揚眉梢,從唇角綻出一個笑容來,然後飽含著勾人的笑意輕聲開口說話。
我聽到他的聲音透過手中的小方塊傳來出來,一點點地捲進耳朵裡,他說:“餘生,我想你。”他說,“我想見你。”
對,我就是被誘惑了。
被一個老男人。
被人領著去他訂好的包廂的時候,正看見他跟餘女士兩個人坐在裡面。
餘女士繃著一張臉,他倒言笑晏晏地,時不時還給餘女士斟茶。
我拉開包廂門的時候,餘女士寒著一張臉看向推門而入的我。
我覺得自己很委屈。
何銘謙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地讓我落了座,還一手拿過選單放在我面前對我說道:“想吃什麼你自己點。”說著還順手給我倒了杯果汁。
我眼角瞥見我媽臉都黑了,剛準備瞪他一眼,他自己不急不緩地收了手,老神在在地跟餘女士聊起天來:“退休還習慣麼?其實你才四十出頭,現在退休真的有點早了,如果你要回來公司隨時歡迎你
他端出一副這樣的架勢來,弄的我都內心十分忐忑,不知道以餘女士的脾氣會不會一杯熱茶直接從他頭上澆下去。
我看了下何銘謙,又看了眼餘女士。
好一會兒,我看見餘女士雖然還是繃著一張臉,但到底還是說出一句話來了。
她板著臉搖頭拒絕:“不用。”
我猜是他餘女士在何銘謙底下做了太久的事情了,導致她現在還沒把自己的位置給擺出來。
明明跟我說的時候是口口聲聲我要跟他在一起便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到何銘謙這了就是“不用”。
等服務員把點的菜端上桌的時候,何銘謙正跟我媽就一系列同樣是我不太懂的公司問題進行了長時間的交流。
餘女士臉色都緩過來了。
讓我覺得我們現在坐在一起吃飯好像跟幾年前我還在上大學時沒有什麼不同。
何銘謙給餘女士倒了果汁,餘女士道過了謝。
然後何銘謙又給我道了杯果汁,我沒說話。
何銘謙問餘女士以後有什麼打算,餘女士看了我一眼,笑:“大概是等著崽崽給我抱孫子吧。”
我媽這招太狠了,不動聲色地就一記悶棍下來,打的我都措手不及,我看了她一眼,她笑眯眯地看著我。
彼時何銘謙一筷子夾了個排骨正往我碗裡放,我媽正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拿筷子的手。
我實在有些不知道什麼滋味了,小聲喊了句媽。
餘女士沒說話,我就看見何銘謙不急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