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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婆子離開之後，雷秀珍就跟上去瞧瞧把門給關上。

“咋樣，是不是真的被剪得稀巴爛？”張秀英迫不及待的上來問她。

“稀巴爛倒不至於，不過前後都該剪的剪，該戳的戳，反正是不能穿了。”雷秀珍一臉得意樣，等著被誇。

可哪知道，張秀英並不滿意，“好不容易得手，你為啥不乾脆剪爛算了？”

“俺也想剪爛了，可關鍵是得有一把好用的剪刀呀。”雷秀珍一臉鬱悶，“大嫂瞧瞧俺的手，都磨破皮了。”

雷秀珍把手伸過去給她看，大拇指那邊確實破皮了，還蠻嚴重的。

因為剪刀不夠鋒利，剪的又是厚的布料，別提有多難剪了。當時因為太緊張，也沒感覺到疼，這會疼的發麻。

“你沒有好剪刀不會來跟俺拿嘛？再說了，大傻子那邊不是也有現成的剪刀嘛！”

真是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俺要是拿了大花的剪刀，不得被懷疑嘛。而且大嫂那會又不在家，屋裡門都鎖的嚴嚴實實的，俺上哪找剪刀去？”

張秀英沒話說了，不過算她還有點腦子，知道不能用大傻子的剪刀。

“大嫂放心，那衣裳是絕對絕對賣不出去了，咱們就等著人家找大金花賠錢吧。”

張秀英滿意的揚了揚唇，雖然沒有把衣服剪的稀巴爛，有點不過癮，不過只要把大金花這個飯碗給攪黃了就行。

“大嫂，大花這次要賠人家幾百塊，萬一賠不出來的話，該不會被抓去坐牢吧？”雷秀珍好奇的問道。

張秀英心災樂禍的笑道：“不是萬一賠不出來，是肯定賠不出來。”

幾百塊可不是幾塊錢，不是東家借，西家湊就能湊出來的。而且就老二家這種情況，即便是幾塊錢也未必能借到。

相反，雷秀珍心裡還覺得挺對不住趙金枝的，人家給她錢掙，她卻背地裡下黑手……

可是她也是沒辦法，還不是為了能讓老大幫他們家多算點工分，過幾天能多分點糧食，不然指望他們兩口子那點工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喝西北風了。

況且這主意是張秀英出的，大金花要怪就怪張秀英，跟她可沒關係。

……

趙金枝忙著修補衣服，連午飯都沒有吃，而且她認真起來非常不喜歡被人打擾。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陳紅霞和關翠都新瞭解的一點。

其實，出了這樣的事，並不是只有趙金枝吃不下，陳紅霞也就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

想著閨女一下子損失了三件衣服，要賠一大筆，這麼些天沒日沒夜的忙活也都付之東流了。

可誰又能想到，世上會有如此不識好人心的人。

吃完飯，關翠和陳紅霞在水缸旁邊洗碗，正好這時候雷秀珍吃完飯過來幹活了。

關翠看著雷秀珍進屋，然後小聲的跟陳紅霞說：“二嫂，你說真能是那倆人乾的？”

“啥？”陳紅霞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把咱衣服剪了的人呀。”

“這事弄得……”陳紅霞嘆了一聲，她也不確定到底是誰幹的。

按理來說，不花錢就能學到手藝，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種好事，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咋可能使壞呢！

可如果不是那倆人……總不可能是自家人吧？

自家人乾的，陳紅霞是不相信的。他們跟四房的關係一直都不錯，跟三房那邊雖說不好，但也沒鬧過大矛盾，而且雷秀珍還在她閨女手下掙錢，更沒理由幹這種事。

把她閨女的飯碗弄砸了，她自己的財路也斷了，雷秀珍肯定不會這麼幹。

“反正俺不覺得是那倆人乾的。”關翠心裡怎麼想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陳紅霞一臉愕然，“那你的意思是……”陳紅霞下意識朝屋裡看了一眼。

如果不是那倆人乾的，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雷秀珍了。

“二嫂你想想，人家為了來學個裁縫機，把年貨都給送你家來了，人家圖啥？”關翠自問自說，“還不就是圖個手藝嘛！既然是奔著學手藝來的，人家手藝還沒學會成，卻把你衣服剪了，這不是自毀前程嘛！”

陳紅霞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只聽關翠又說：“再說了，人家跟你們無冤無仇，為啥要幹這種缺德事？”

“可是……也不能是老三家的吧？”

關翠想了想，“三嫂或許不可能，但是二嫂別忘了，她是跟誰一夥的。”

“你是說……大嫂？”

“大嫂是啥人二嫂應該比俺清楚，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過的不如她家好，特別是咱們這幾家。”

關翠端著洗好的碗走了，她的話也就點到為止，怎麼判斷還得看大花自己。

陳紅霞心不在焉的刷碗，心裡在糾結，要不要把關翠的話告訴閨女。

如果告訴閨女，以閨女的脾氣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要是鬧起來的話，豈不是又要鬧笑話給人看了。

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分糧食即在眼前，還是不能去得罪老大那邊。

……

趙金枝花了一下午時間修補好了一件衣服，而且經過再三確認，看不出一點破綻。

為了證明自己的不是心理作用，她又拿給關翠和陳紅霞幫她看了看，她們看了半天，也是看不出什麼破綻。

這樣趙金枝就放心了。

關翠見她對這件衣服這般上心，便問她，“大花，這衣服不會是之前被剪破的那件吧？”

她知道趙金枝一直在倒騰那邊被弄破的衣服，但是不確定她是不是在修補，而且這件衣服和之前那件樣式也不一樣。

“不是那件，俺哪裡需要花那麼長時間。”趙金枝嘆道。

關翠驚詫的將衣服又拿過來看了一遍，“真不敢相信破了幾個洞的衣服居然能變得跟新的一樣。”

“四嬸千萬別說出去，俺怕有人會壞事。”趙金枝提醒。

“放心吧，俺恨不得把這個人抓出來揍一頓，才不會給她們二次下手的機會。”

“剩下的兩件俺明天之前都會把它修補好，所以明天要麻煩四嬸跑一趟鎮上，把剩下的衣服拿兩件過去請裁縫店的師傅幫忙做一下，要趕在年前把衣服全部做完賣出去。”<!--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