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銅鏡那日開始,便耐心地等著我下山來的時候。”
二月紅皺起了眉。當年的鐵嘴才幾歲,竟已掩藏瞭如此心機?再加上在阿四身邊潛伏多年竟還未被阿四察覺端倪,博取了阿四的信任...
“後來他察覺到我...身體虛弱,而我也為體質所苦,便讓他留在身邊。之後種種,你也能想象出來...”阿四的臉熱得似要燒起來,被二月紅牽著的手也似乎冒了汗。“後來長沙和你一戰之後,我們躲在了湘西的一個偏僻的村子。”
從鐵嘴的話裡,也隱約有過這麼一段,二月紅一想起鐵嘴說的話,心中也不禁有些薄怒,道,“那少年...背叛了你?”
“現在想來,也不算是。”從一開始就是謀劃,又談何背叛?阿四的表情變得冷硬起來,“躲了不久,我們便聯絡了在塞北堂口的手下,隱蔽地逃了。然而...回去之後,塞北已經不屬於我管了。”
二月紅深深呼吸,鼻息混雜著雪粒,冷得胸口一陣窒息。
“他...把我關了許久一段日子。我的身子,如你所知,是最大的弱點,若是沒有陽氣滋養,體內的陰火便鎮夜肆虐,放著不管一段時間,就會損傷真陽,對我來說,也就是內力。要是一般人,根本連幾日也不能忍,他卻囚禁了我半年有餘。”說到此處,阿四緊緊閉上了眼睛,只能微微動彈的左手也握緊了二月紅的手。“後來我總算是趁著他一時大意,重傷了他...逃出來之後便遇到了你。”
“他和聞涼有所勾結,我也是第一次知曉。”阿四繃緊的身體,此時終於稍微放鬆了下來,“我雖想為他辯駁,但我也知道你心裡的怒氣不會輕易消失...”
“你覺得真是如此嗎?”二月紅略有些失望,“他確實只是個孩子,只知道心中悲哀,想找個方法發洩,這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會怪他太久。”他當初也是如此,對那種滋味清楚不過的二月紅,才如此難以反駁齊鐵嘴。“然而你卻不一樣。”
阿四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二月紅的目光,無意識地盯著那裡。“我...當初確實對他的十分痛恨,但...”
“但我也想清楚了。”阿四深吸一口氣道,“我曾對他說,我這條命一半在你手上,一半在他手上。”
這次他是真正感覺到二月紅不著痕跡卻十分強烈的怒意,阿四回望了他一眼,道,“我還是要下山去做些能做的事情。至於會不會回來,我也不知道...”
“你要我幫你瞞著文錦,然後也白養著那麼個閒人?”二月紅真想問問,你當我這裡是什麼?開善堂的嗎?
阿四點頭道,“不管你有多麼恨他,都不要太和他較真了...”
“你為了他這無謂的事情,打算拋下文錦一走不回來嗎?你讓我怎麼和她解釋?”此時二月紅也覺得搬出文錦來太過卑鄙,不想阿四因為齊鐵嘴心中執念而到處奔波的人是他,而他卻說不出口。
阿四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卻搖了搖頭道,“我一直都是要把文錦託給你的,我離開不過是時間問題...唔...”
他話還沒說完,二月紅就放下了傘,一把扯過他的身子吻在了他唇上。雙手不能動的姿態讓阿四完全被動,雖然他想離開,還有許多辦法,但一時之間阿四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數日沒有碰過二月紅的唇舌,依然是又柔軟又強硬的滋味,撩起了他的一番熱情。阿四唔唔幾聲,搖著頭,想要拒絕。
“怎麼了?”二月紅的唇在如此冰冷的天氣裡,是如此紅豔,適才的一吻也讓這雙唇更加地溼潤...要命的是二月紅還伸出舌,彷彿不夠誘惑似的往上面舔了舔。
阿四一連嚥了幾口唾沫。“這是...場合...”今日是丫頭死忌,而且還是在她墳前,再怎麼不敬...師父也不能這麼幹。
而且,他在望月門養傷的這段時間,都沒有發洩過哪怕一星半點,別說是二月紅這樣親他,就是有誰在他身上摸兩把,恐怕他都能發情。連夜他都沒法睡著,被越燒越旺的慾火弄得無法自持,白天無精打采得很。
二月紅看他滿面潮紅已經情動的模樣,已經心領神會,笑笑道,“今日先走吧。”他彎身拾起了地上的傘,最後才看了那座已經落滿了雪的孤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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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話:
.....居然還有不少啊...
掃墓這兩段怎麼寫都寫不好(趴
☆、九十五
阿四說了的事情,一般都很快下手做。第二日二月紅在床上醒來,阿四已經不在身邊。
不知怎的,二月紅覺得心中有些空虛,總覺得阿四才回來沒幾日,卻已經想不起那孩子離開了望月門之後他是怎麼過的。一大清早給丫頭上香,然後練功習劍,和自己下下棋,插插花便過了,若是覺得不夠,就招些懂得風情的女子飲酒作樂,然後他便覺得日子過去了。
他推開阿四房間的門,摘下才放上去沒多少日子的冷泉劍,細細端詳起來。劍柄的紋路因為這一年隨著他的奔波而有些掉色,卻依然十分精美,劍身也!亮鋒利,閃爍著點點內斂的殺氣。
不若阿四一直認為的,他和阿四分別的那夜之後,他又把這劍掛回了阿四的房間。從那時候開始,他很害怕這把被他和阿四都選中過的兵器,當年習劍以歷代掌門最小的年紀出師之後,他是如此地喜愛地選中了這把劍,讓它伴隨他一生。
送給阿四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多想。彼時還是孩子的阿四睜著一雙過於孤傲的眼睛,請求一樣看著他的劍。
此時的二月紅心中,不由自主地窒悶起來。文錦走進了房間,揉著眼睛道,“父親,你在這做什麼...爹爹呢?”
“他下山去了,處理一些事情。別擔心,很快就會回來。”二月紅也不知心中是怎麼想的,謊言在看到文錦還沒睡醒的臉龐之時,自然而然脫口而出,他彎身撫摸文錦的發頂道,“我有些事,文錦不要亂跑。”
二月紅走出房門,穿起雪白的狐裘直接走進了演武場,不多時便開啟了暗門。
這個地窖在二月紅眼裡是如此的熟悉,他一身雪白地走進昏暗的地底,彷彿他渾身都在發光。看守的弟子一一對他行禮,二月紅耳尖地聽見了不少議論聲。
還有瓷器被摔爛的聲音,是從困住那少年的地方傳來的。
他意氣風發地在牢門外一站,誰都沒法直視那讓人厭惡的優越之氣。被囚禁的少年更是如此,齊鐵嘴別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