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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顏撇撇嘴,“這裡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能來的地方呢…”
女子只是笑著搖搖頭,她想了想說:“我得走了,去找找去那個地方的方法,你若願意,在這附近等我幾天,我過幾天來給你答覆吧。”
小顏點點頭,雖然她心裡希望的小火苗越發小了,但她還是選擇了等待。
果然幾天後,女子如約出現,她換了一件玄色的披風,內裡依舊穿著素色的長衫,神色有幾分疲憊,看見小顏後,嘴角仍然牽起了一絲微笑:“你在等我。”
“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小顏回答,然後又問,“你找到辦法了嗎?”
“找到啦,”女子長嘆一聲,“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先聽哪個?”
“嗯……你叫什麼?”又問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你叫我天之吧。”女子似乎已經不意外小顏的跳脫,她一邊說著一邊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好訊息肯定不是找到入口對嗎?”小顏說,“那好訊息是什麼?”
“好訊息是,你能很容易的進去,不用太麻煩。”天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壞訊息是進去了,以你的狀態待不了太久,而且那個地方,你一旦進入了就出不來。”
“……”小顏咬著嘴唇,她已經問遍了玄武境的靈魂和守衛,這裡真的沒有歪脖樹,“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天之並不意外,她說:“我有兩個夥伴,等他們到了就可以出發。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你進去以後真的出不來。”
“為什麼?”小顏問。
“那個地方比較特殊……如果你生前的記憶沒有清除,就出不來。”天之眨眨眼。
“那,那沒關係!阿翾來接我,我不用出去。”小顏這麼說,隨即想起了什麼,“到時候,你能帶一個人進來嗎?”
“阿翾嗎?”天之回答,“帶進去都挺簡單的,啊,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一個瞬間,在小顏身旁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如同教書先生打扮,一個卻像是哪家的小姐穿上了自家兄弟的衣服出來遊玩一般。天之指著他倆介紹道:“這位是商歌,這位是琴年。我們得靠琴年帶我們進去。這是……”
“叫我小顏吧。”
商歌很有風度的拱了供手,琴年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小顏。
“小姐,真的要帶她一起進去嗎?”琴年這麼問道。
“小顏你想好了嗎?”天之再次跟她確認,“進去以後,有很多不確定的事,我們也對那裡不甚瞭解,我不知道你能在裡面…存在多久…”
可是不進去,阿翾一定找不到我。小顏這麼想著,她認為既然阿翾讓她去那裡,那他一定有辦法帶自己出來,但她進去了又能堅持多久呢?
“沒關係,你再想想吧。我過幾天還來。”天之笑笑,也沒有逼迫她的意思,衝她點點頭,他們一行人消失在了她眼前。
小顏等啊等,過了幾天再次見到天之時,天之告訴她,自己的事情辦完了,今日之後也不會再過來了。
小顏不再猶豫,如果再不去,萬一阿翾等太久沒有等到離開了怎麼辦…萬一拜託天之他們幫忙等阿翾,他們正好錯開了怎麼辦…所以她點點頭,隨著天之去了有歪脖樹的地方。
後來她才知道那裡叫遺城,有著恆古不變的黃沙和夕陽,空餘的土胚房,除此以外,並沒有別的靈魂。她找了一間離歪脖樹最近的房子開始安心的等待。
在那之後她果然再沒見過天之,偶爾商歌先生會和琴年來一次,他們進入了黃沙的深處,不知道在找什麼。
時間慢慢的過去,她發現自己開始變得透陰,有時候還會忘事情,別的事忘記沒關係,但她不想忘記阿翾。
於是她在商歌先生來的時候託商歌先生問問天之,有沒有什麼辦法,至少讓她能扛得住不要消失,至於記憶,沒有關係,她自己努力記住,哪怕寫下來每天看一遍也好。
這一次,天之沒有很快給她答覆。
商歌先生每次來都搖頭。她偶爾跟商歌先生聊天,他們為什麼可以自由進出。
商歌先生搖了搖頭,說大概是因為他們和至今已知的存在都不一樣,天之不是,所以她進出一次等同於拿命在換。
過了不知道多久,小顏的魂體已經變得極淡,每天不得不靠寫在牆上的日記補充自己快要消散的記憶,她吃力的認字,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但她的思維變得混沌,那段時間的事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大概每日只是望著牆壁發呆。
終於,商歌先生帶來了好訊息,天之找到了可以讓她恢復和堅持的辦法,但過程會非常痛苦。但她能堅持這麼久,也足以證陰她有著超越常人的毅力,所以天之決定讓她去試試。
她僅剩的思考能力飛快的同意了。
之後,小顏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變強了,她擁有了身體,多了好多莫名的能力,足以支撐她在這裡等一輩子。
她耐心的等待著,直到有一天,她又開始忘記。也許是她新的身體和能力,她的性格有了一些變化,她分離了自己的一部分身體,結合了所有的記憶,變成了栩栩。幸運的是,栩栩雖然沒有任何記憶,也顯得略微呆滯,但她不會消失。
小顏繼續等待,等到她徹底忘了阿翾,忘了過去,忘了那些壁畫和日記,忘了栩栩從哪裡來的…
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找到誰。她在這個地方走遍了每個角落,除了漠然地看到商歌他們帶來很多靈魂做著奇怪的事情,什麼都沒有發現,所以她想,會不會是在別的地方。她又開始嘗試各種努力,但是發現無論如何都出不去。
她被困在了這裡。
後來才遇到了掉落的李錦銘。她想著,也許可以透過這個不同的人類,找到出去的路,藏起了他。
眾人聽完神色有些複雜,阿羽一言不發,默默的抱著小顏。
所以,小顏經歷過那所謂的“畸靈化”,而那些人果然是在“製造”新物種。
“天之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李乙皺起眉,他仔細搜尋自己的記憶,然而一片空白,“我想不起來……師父,您要不來看看?”
林熙然點點頭,湊到李乙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眉心,幾息之後,她搖搖頭:“你確實知道這個名字,網路小說,《我在天宮當廚師》。”
“……”李乙尷尬的聳聳肩。
“我們需要知道小顏的情況會不會惡化,有沒有改善的方法,一直保持現狀會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林熙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們想找到天之,你們應該也與我們有同樣的目標吧。”
因為插不上話,偷偷拿師父手機刷聯盟論壇的李錦銘突然抬頭舉著手機,有著驚訝道:“蓉都大面積爆發了畸靈侵害事件?!”
此刻手機也適時響起了緊急通知,要求所有蓉都附近的聯盟修士儘快前往支援。
“我看看?!”李乙接過手機翻閱了一下,神色凝重:“多地同時…範圍極廣……這……看來我們有機會,和這些存在會會了……徒兒,收拾東西,我們先去蓉都!”
李錦銘立刻起身表示自己啥也沒有馬上可以走。
“師父,你加我和微信唄,我給你彙報訊息!”李乙厚著臉皮掏出手機湊過去。
“……”林熙然無奈,只能打開了二維碼。
片刻之後,李乙興高采烈的帶著李錦銘走了。
“辛苦你了。”阿羽帶著歉意說道。
林熙然搖搖頭,“我們早就在局裡了。”
“我也有,我也有!!”洛醬舉起手,“一直感覺怪怪的!”
他們都是活了好幾百年的人,在修行上都十分敏感,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業障加身的感覺,如果不能找到解決辦法或者源頭,會後患無窮。
阿羽皺著眉,他本身並沒有這種感覺,但是他知道,這份業障在小顏身上,他也不得不管。<!--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