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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年心中不悅，酸酸漲漲的怒氣像晨間山林裡氤氳著的霧氣，飄飄渺渺地升騰而起，只是當著兒子的面，他掩飾的很好——每天一共就一個小時，她就待不住似得，總想著離開。

盧卡斯小小年紀，自然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只是一直盯著爸爸看，看他頭上纏著的繃帶，看他臉上的傷，看他躺著一動不能動，清幽漆黑的眼眸滿是擔心焦慮。

“盧卡斯。”察覺到兒子的心情，宋瑾年又輕輕喚他，轉移注意力。

“嗯？”

“你外婆來了是嗎？”

“嗯。”

“外婆是要帶你走嗎？”

“嗯。”小傢伙只是點頭，說完這話，頓了頓，又補充，“媽媽是這樣說的。”

他笑了笑，聲音越發溫柔：“那你想不想跟外婆走？”

盧卡斯看向他，英俊的小臉似乎有些為難，好一會兒，搖搖頭。

宋瑾年看著兒子這副神色，心疼不已。

是他做父親的沒用，不能求的那女人的原諒，不能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我想留在這裡，跟爸爸在一起……跟媽媽在一起。”沉默了好一會兒，盧卡斯稚嫩的嗓音輕輕落寞地說道。

宋瑾年心裡刀割一般難受，偏偏現在動不了，他連想抱抱兒子都做不到。

好一會兒，壓下心裡的浪潮，他又緩和了臉色，安慰小傢伙：“你不想走，那就不走……”見兒子突然來了精神，抬起小腦袋看著他，他又說，“我去跟媽媽談，讓你留下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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