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是住不起,只是捨不得。
其實,傅清凝大概能猜得到她的銀子都花哪裡去了。
劉家出身不高,哪怕是官家,但底子不厚。劉承跑京城這一路花費可不少,若是沒猜錯,傅清珠應該是出了銀子的。
當下雖然有夫家不能動用妻子嫁妝的說法,但耐不住人家心甘情願啊。
屋子裡安靜,半晌,傅清珠才試探著問道,“姐姐若是姐夫沒銀子花,你會不會拿些出來給他就比如這一次,伯父若是沒銀子,姐夫肯定會幫他付賬,然後到了京城他沒銀子,你”
傅清凝認真道,“那要看拿多少,太多了,我肯定不願意。其實對於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怎麼都不可能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再不濟,身上的玉佩首飾拿去當鋪也能週轉一二。銀子嘛,省一點,擠一下就會有了,沒銀子有沒銀子的過法。
傅清珠明白她的意思了,送她出門時有些心不在焉。
傅清凝也不在意,她這番話其實有提點傅清珠的意思在,就當是感謝她這兩日給她訊息了。她就不相信,劉家真就到了要用兒媳婦嫁妝的地步。難道不娶媳婦日子還不過了
她回到樓上,還沒走近 ,就聽到趙謹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付是不付”
傅清凝腳下不由得加快,剛到門口,就聽到趙延煜冷淡的聲音,“我沒銀子,出門時娘告訴我說,一路上的花費都問您要,我們父子此次趕考全部花費,她都交給你了。”
趙謹怔住,有些心虛的移開眼神。
見狀,傅清凝也明白,於氏很可能真是這樣囑咐的。
看到傅清凝過來,趙謹轉身就想要走。
“爹。”是趙延煜揚高的聲音。然後,他起身走到傅清凝身旁,伸手拉住她,看向趙謹,“說起來,最近在船上和這兩日在甘州城,我全部的花費都是清凝給的,本想著去了京城之後再問您要了銀子補上,您現在方便嗎”
趙謹訝然,趙延煜靠近他,低聲道,“爹,這花媳婦銀子,好說不好聽,反正最近我總覺得不自在。”
趙謹看向一旁溫婉的傅清凝,面色柔和了些,甚至還擠出一絲笑容,“清凝啊,那什麼,我先回去了,你們倆好好的。”
說著,一拉趙延煜,兩人出門去了,還順便帶上來門。
這船上的門其實就是一塊木板,傅清凝走過去站在門後,就聽到外面趙謹氣虛的聲音,“延煜,我沒銀子。外頭的那些都是來要賬的,此事怎麼辦”
“反正東西都沒拆開,還是新的,退了就是。”趙延煜的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傅清凝嘴角勾起,給不起銀子,當然只能退了。
趙謹什麼反應傅清凝不知道,就聽趙延煜繼續道,“爹啊,您倒是給我些銀子,清凝不花用我的就罷了,我怎麼能吃她的那不是成了吃軟飯的”
“但是我沒銀子了,你就沒存下點私房”這話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
“退了”趙延煜話一出口立時就被打斷, “退什麼如顏退不了了。”
傅清凝險些笑出來,父子兩人又說了半晌,趙延煜推門進來,看到她臉上的笑意,嘆了口氣,“你不說憐惜憐惜我,還在那邊笑。”
傅清凝起身過來拉他,伸手掐他的臉,“憐惜,我憐惜你,不笑了。”
又贊他,“你還真有辦法。”
趙延煜無語,“我爹還做不出問兒媳婦拿銀子花的事。”尤其還是拿去哄美人,到底是讀書人,再愛美人,有些底線還是有的。
華美的衣衫首飾最後還是沒有拿走,趙謹拿身上的玉佩抵了。要是真拿走,昨日如顏來時他有多風光,這會兒就有多丟人,這船上大部分都是梁洲舉子和其家眷,說起來大家都認識,他還丟不起這個臉。
也因為如此,之後的兩日,趙謹都沒出去了,只窩在艙中。
船隻再次啟程,趙謹低調許多,連船艙都少出了。外人只以為他新得了美人捨不得分開,看到他還要取笑一番。
傅清凝兩人都對他那邊不多問,聽說先前家中帶來的那個丫鬟已經住到底層艙房去了,現在陪他住的是如顏姑娘。
又過兩日,沐雪拿飯菜回來時說看到趙謹的隨從不再點菜,而是去那邊拿大鍋菜。然後,沐雪再去拿飯菜的時候,傅清凝就讓她多備一人的給趙謹送去。
至於那位如顏姑娘,就不關她的事了。於氏對她那麼好,她得多沒心沒肺才會給如顏準備飯菜
船再次啟程,就沒有上一回那麼順利了,興許是秋日到了的原因,期間幾次暴雨,被迫停了幾回,等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重陽了。算起來剛剛好坐了一個月的船。
當腳踏實地踩到京城的地面的時候,傅清凝還覺得有些暈眩,被晃盪的。周圍喧鬧聲很大,比起梁洲和甘州大了不知多少,一眼都望不到頭。
趙延煜扶著她,那邊趙謹揹著手,一臉嚴肅。身後的丫鬟和如顏規規矩矩的。傅清珠站在不遠處,先前就說好了和傅清凝一起走的,不過也不需要他們幫忙,只是順便帶著她就行了。
沐央和趙伍一起去僱馬車,碼頭上別的沒有,代步的東西挺多,馬匹和馬車各式各樣都有,他們又不缺銀子,很快就僱了馬車過來。
船靠岸的時候是午後,等他們坐上馬車進城再到了趙家的院子時,早已是深夜。
京城的夜和這一個月在船上的夜很是不同,船上的時候,一到夜裡,江面上漆黑一片。但是京城就不同了,一路上都有燈籠,哪怕到了趙家院子的那條街,也還有各家大門口處的燈籠亮著。
馬車在一個兩進院落門口停下,立時就有門房跑來開門,這是早就得了主子要來的訊息。
那門房是個三十多歲的憨厚漢子,彎腰很是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才去開大門,“小人覺著就是這兩日了,夜裡都不敢睡沉。”
趙謹抬步進門,隨口讚道,“做得不錯。”
趙延煜和傅清凝兩人一路隨著他進了內院,這裡算是正房,給趙謹住。還好後面的院子分成了兩個小院,另一邊要小些,剛好給傅清凝兩人住。
至於傅清珠,反正她很快就會搬走,暫時住前院了。等到收拾好能夠躺下的時候,天色都已矇矇亮了。
傅清凝倒頭就睡了過去,臨睡前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