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的晚膳只有她一個人吃,趙延煜那邊應該會晚點再回。當然了,趙延煜不會帶他們去那些地方,今夜肯定會回來的。
別看官員不能去妓院,但有的地方做的風雅,外面看是酒樓,但裡面有會那琴棋書畫的姑娘,只要付得起銀子,過夜也是可以的。說白了,和妓院是一樣的,只是後者更高雅,人家不是皮肉生意,而是吟詩作賦順便談心來著。
傅清凝猜到會有這樣的地方,內情還是趙延煜告訴他的。
用過膳,傅清凝就拿起賬本,貢院那邊的鋪子生意不錯,她打算再開一間分店,翰林院一去最少三年,如趙延煜這樣仕途上沒助力也找不著助力的,一呆不知多少年。乾脆開個大的,就靠近這邊,順便將琴絃也接過來,以後抽空過去看看就得了。
燭火搖曳,傅清凝坐下窗前,留書輕手輕腳進來,低聲道,“夫人,奴婢悄悄跟周大人家打聽了下隔壁尤家的情形,您要聽麼”
傅清凝讚賞的看她一眼,放下賬本,笑道,“說來聽聽。”
想要不攪和進別人的家事,有些事情就得避開。知道內情總比不知道要好。
留書靠近她,低聲道,“尤大人出身農家,家中貧困,一路考上了秀才後娶了恩師的女兒為妻 ,就是尤夫人。後來尤二公子也開始讀書,而後娶了商戶出身的尤二夫人,現如今尤大人的俸祿不多,尤二公子還在讀書,家中基本上靠尤二夫人的嫁妝維持”
傅清凝瞭然,今日尤二夫人那番話,分明是意難平。
留書卻並沒有說完,繼續道,這一次她語氣裡多了些譏誚,“那尤二公子最近正鬧著要納妾呢。”
傅清凝啞然,“他不是讀書人嗎”要入仕,妾室是不能有的。本朝對官員納妾有明確的律法,七品及以上官員才能納一良妾,往上再層層遞加。這也是趙瑾如此愛美人卻還沒有妾室的主要原因。
留書平日裡受傅清凝影響,對於尤二公子這種吃著妻子嫁妝卻還不老實的很是鄙薄,“確實是讀書人,但他還沒有功名。”
尤二夫人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她夫君應該和她差不多,這個年紀確實納不納妾是沒什麼影響了。
恰在這時,沐雪急匆匆進來,“夫人,那邊傳了訊息過來,說是嬋姑娘她要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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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喝醉
傅清凝揚眉,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尋死
沐雪嘆口氣,“蕎老說, 是因為最近夫人沒有往那邊撥銀子, 他就沒有給嬋姑娘置辦衣衫,再有就是聽了公子的吩咐,嬋姑娘和他們祖孫吃一樣的飯菜。開始一天嬋姑娘不願意吃, 今日大概是餓的受不了了,吃了一點就開始尋死, 要不是春喜攔著,可能真的就”
傅清凝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實話,不給衣衫和吃的不好,並不算苛待她, 趙延煜還沒開口讓她餓肚子呢。
她這邊沉默,沐雪有些忐忑,“夫人, 您要過去看看麼”
傅清凝抬眼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午後 , 天都要黑了, 她要是現在啟程也得趕夜路, 再加上她今日連著拜訪兩家鄰居,到現在還沒吃飯,肚子正餓,“不去, 她若是真要尋死,讓蕎老不必攔著。本就是想讓她暴斃的,真死了倒還省心了。”
誰能想到向來膽小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一跑不要緊,無論對外是她自己跑了還是被賊人擄去,對趙家的名聲都有影響。
且雖然是春喜攛掇,但這些年來該教的於氏都教給她過,應該不至於傻到聽從別人擺佈,跑出來這件事她自己最少要佔一大半責任。畢竟春喜雖然是她表姐,但在趙家她才是主子,她要是不願意,春喜也不能逼迫她不是
傅清凝說不去就真的不去,京城中雖然巡邏的官兵多,但也沒有走夜路的女眷,真要是出了事,她才冤枉呢。
不過,趙延煜沒回來她也睡不著,一直翻賬本看到深夜,將近一年來的賬本都看差不多了,隔壁響起了雞鳴聲。
傅清凝聽到後揉了揉眼睛,和留書對視一眼。留書習以為常,“夫人,我們搬來的那天晚上奴婢就聽到了。當時只以為是廚房採買沒來得及殺的,但看今日的情形,他們家應該是喂的。”
隔壁尤家連菜都自己種,養雞似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何氏雖然出身商戶,但她是尤大人還未考取進士時進門的,家中只能算殷實,嫁妝豐厚也只是相對尤夫人而言。她就這一樣能壓過大嫂,自然要拿捏一二。再有就是,尤家兩位老人住在鄉下習慣了,種菜養雞這些活幹著才有勁。
這些事情是傅清凝後來才知道的,雞叫兩遍後,外面大門有人敲門,沐央趕緊去開門,很快,趙延煜就走了進來。
白皙的臉此時暈紅,眼神迷離 ,平日裡就俊秀的容顏姝麗無雙。進門後一把抱住傅清凝,頭埋在她脖頸間,“夫人,我回來了。”
留書和沐雪垂著頭不敢看,飛快送了熱水進來後帶上了門。
傅清凝無奈,扶他進裡間洗漱,剛剛將他扶進浴桶,手上一股大力襲來,傅清凝收勢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她落入一個溫熱的懷中,趙延煜低低的笑聲落在頭頂,傅清凝哪裡還不明白,他根本就沒醉,或者是沒她以為的那麼醉,她渾身衣衫都溼透了,好在水是溫熱的,倒不會冷,但這也足夠她惱了。她回身質問,“你故意”
她的唇被堵住,喉間的話再說不出,身上一雙大手遊走,她似乎也醉了,醉在他帶著酒氣的唇舌間。
翌日早上,天矇矇亮,趙延煜已經起身,他一動,睡在裡面的傅清凝也醒了過來。
見狀,趙延煜笑道,“抱歉,昨夜累著夫人了,天色還早,反正無事,你再睡會兒,等晚上為夫回來再跟您賠罪。”
他說得詼諧,本還有些惱的傅清凝哪裡還生得起氣來。擁著被子坐起,問道,“昨夜你根本沒醉”
趙延煜彎腰抱了抱她,“那樣的地方,我怎麼敢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