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而且乾脆利落,將人放回去。
這只是一個開始,御書房旨意一發,已焦頭爛額的三皇子立即嗅到機訊,他形容狼狽直奔皇宮,跪下請罪聲淚俱下,最後打動了皇帝,父子二人抱頭痛哭。
最後的最後,皇帝表示,兒子啊兒子,你確實犯錯了,但痛改前非還朕的好兒子,希望你洗心革面,他不願再痛失多一點血脈。
三皇子自然賭咒發誓,必要痛改前非,不再讓皇父失望。
皇帝這套組合拳打出來,宮內眾人目瞪口呆,傳訊者發報之時,據聞貴妃已匆匆趕往御書房去了。
傅縉將訊報遞下去,眾人迅速傳閱,他環視一圈:“諸位,有何看法?”
有何看法?
目瞪口呆的不僅僅是宮內一眾,在座諸人也是面面相覷,樊嶽抹了抹臉,“這,這……”
怪不得他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實在是皇帝這次作為太出人意料了,完全不符合他往日行事作風啊!
當今寵信貴妃已多年,為了這對母子,已經殺過一個親兒子了。靖王居長,是頭生兒子,要說昔年關注肯定是最高的,但也說殺就殺了,連兒帶孫根拔起,一乾二淨。
說什麼父子親情,怎麼信?
“事出反常即為妖。”
傅縉沉聲。
這點大家是贊同的,但這回,妖風自哪兒來?
樊嶽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貴妃失寵了?”
狄謙不同意:“毫無徵兆啊,且聖旨一發,貴妃就往御書房去了。”
這來勢洶洶的,顯然她也驚詫之極。
楚玥說:“莫不是陛下覺得貴妃一黨勢力太大,欲重新平衡?”
她皺了皺眉,也不大對勁,畢竟稅銀案結束後這兩月,貴妃一黨對三皇子窮追猛打,當今也是預設的。
現在畫風說變就變。
挺詭異的。
幡然醒悟?懸崖勒馬?
一個向來不甚英明,耳根子還軟的皇帝,能有這種覺悟嗎?
楚玥和大家對視一眼,是不大信的。
“事出必有因。”
眾人一番討論後,依舊覺得不甚合理。
朝局變化太大了,簡直措手不及,為了避免日後落入被動局面,他們必須儘快將這股妖風的誘因查清。
傅縉環視一圈,立即將任務安排下去,“樊嶽,宮中乃重中之重,仔細些盯著,不可漏過一絲蛛絲馬跡。”
“是!”
“狄謙秦達王弘左凌,朝中局勢大變,你們謹慎自保之餘,需多多留神。”
“是!”
傅縉看一眼趙禹,視線又轉向楚玥:“趙禹玥娘,你二人裡應外合,關注京裡京外。”
這次任務,楚玥領著也的重點關鍵,傅縉叮囑:“商號動起來,各大府邸你也使人盯著,我稍候給你一份名單。”
他盯上了那些中立和保皇黨,在這次變化中,他們充任了重要角色。他們之中難保再有其他動作。趙氏商號是一個很好的掩體,這一年來,楚玥也緊急培訓了一批人。
她肅容:“是!”
……
滿朝譁然,京內京外大震動,三皇子重新立了起來,貴妃一黨措手不及。
朝中重新回到平衡狀態,看著和舊日差別竟不算太大。
皇帝動作太突然了,滿朝文武都不知他意欲何為,俱屏息觀察,於是反而出現了罕見的平靜期。
傅縉已安排了分散打探,諸人正領命忙碌中。
本來,都覺得不會直接波及他們的,畢竟他們在暗,小心謹慎些,便可靜觀其變,細細排查後,再趁勢而動。
但實際上,並非是這樣。
臘月初一,傅縉就遇了一次險。
近二月皇帝一再口諭,令京營加強訓練。諸將謹遵聖諭,校場演練是每天必有的,甚至伏老將軍還請了旨在京郊圈了幾處地方,三五不時就拉兩三個衛出去,進行各種平原山林的攻防戰。
今日出去的左領軍衛,右驍衛,還有左威衛,共八萬多的精兵。
伏老將軍安排一個三方攻防戰,混戰,以訓練三衛的應變能力。
傅縉遠交近攻,先聯合右驍衛淘汰了左威衛,勝局一定,立即拉開陣勢和右驍衛決戰。
近日的演練很真實,真刀真木倉,每次都有傷員和少量減員。
當時傅縉率親衛已衝鋒至敵方中軍,他戰術運用靈活,指揮得當武藝過人,已勝局初定。誰知眼看將要如尖刀般插入敵方中軍之時,驟他胯.下戰馬一窒,竟瘋狂掙扎起來。
本正在高速疾奔當中,而傅縉跟前不遠,正有敵方緊急推來尖刀戰車。
所謂尖刀戰車,就是戰車前頭是一大塊平坦厚板,而後安上密密麻麻的銳利尖刃,可用於攻城堵塞城門,也可以用於野戰阻擋敵人。
傅縉戰馬發了瘋,竟加速往尖刃撞去,而右驍衛主將陳關迎上來,正當頭一刀,這驟不及防他一呆,都來不及收手了。
右後方有兇猛大刀,身下高速狂奔的瘋馬,往前的話卻眼看著要一頭撞到尖刃戰車上了。
站在高處觀戰的伏老將軍都嚇出一身冷汗。
萬幸傅縉實在武藝過硬,反應極快,腳下一蹬,先脫離瘋馬,而後順勢往前一躍,在眾人驚呼以為他撞向尖刃的的時候,他半空中硬生生一扭身軀,腳尖插入密麻尖刃中間的那一點空隙,一蹬,一個後空翻,安全落地。
險之又險,可謂武藝差一分,都無法全身而退。
這精彩得,全場寂了一寂,立即爆發出如雷喝彩。
耳邊喝彩歸喝彩,傅縉和近前的將領已迅速掃視場內一圈,他神色沉凝。
好端端的,戰馬為何會發瘋?
還有這尖刀戰車。
驚慌喊冤的推車步卒、戰車、地面,迅速掃視一圈,雜亂間,卻未見破綻。
傅縉面沉如水,視線又迅速掠向稍遠處的丘陵和山林。
莽莽太華山東麓,連片雪原,在冬日暖陽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二百丈外,有幾個一身雪白衣衫,頭頂也密密罩了白兜帽的男子倏地縮回半探出的身體。
“他孃的,這姓傅的眼睛真利!”
幸好他們打扮周全。
其中一人喘了口氣,咬牙:“這姓傅的命真大啊!”
他面露擔憂,問身側為首漢子:“安兄,怎麼辦?會不會被查出來?”
那“安兄”約三旬多,是個黑臉漢子,生了一雙吊梢眼,面相看著很有幾分兇色。
“不會。”
這回答得極篤定,只他臉色陰沉沉的,這次失敗,在怕在京營能有第二次下手機會的。
“走,先回去。”
……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是有糧草押運出營時出的茬子。糧草走得慢,天不亮就得出營,由於持火杖兵卒懈怠導致小部分糧草被焚燬。
這負責押運的軍侯並不想背鍋,看著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