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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收拾完東西從屋中走出來時,柳青青連招呼都來不及跟我打,她側身從我的身邊經過,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屋子裡。
我以為柳青青傷心過度,接下來她一定會痛哭出聲,然而我卻沒有想到身後不但沒有傳來哭泣聲,反而傳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那笑聲陰森恐怖,還帶著一絲解脫後的釋然,一時之間把我都搞迷糊了。
我回頭,果然看到這笑聲是屋子中的柳青青發出來的,一瞬間我不由得寒毛直立,這柳青青難道是被許諾的死給刺激的發了瘋?
心中充滿了疑惑,我再次扭身回到了屋子之中。
我這才看清柳青青的狀態,只見她捂著自己的臉撲倒在了許諾的床邊,瘋狂的笑著,然而身子卻在不住的顫抖,這分明在表明她實際上卻是相當的痛苦。
這種痛苦交加的模樣,我一時之間非常難以形容出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
“柳小姐,你沒事吧?”硬著頭皮,我走過去拍了下柳青青的肩膀。
然而就在我收回手時,柳青青突然又哭了,她身子向後一退很快撲倒在地,目露絕望的狠狠將頭磕在了地上,並且動作還在不斷的繼續。
柳青青的頭一下下的磕在了地板上,瞬間她的頭頂就開始流下了血。
看著柳青青現在的樣子,我一時之間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詐屍附身了?
然而,許諾依舊是那副已經安息了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詐屍要鬧起來的樣子。
而且如果許諾真的不樂意安息,那麼肯定早就鬧起來了,絕對不會讓我引魂完之後這才將柳青青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邏輯上完全行不通。
我看到柳青青並沒有停止的意思,我怕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她一定會把自己給撞死,於是我連忙走了過去,狠狠抓住了柳青青的肩膀將人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柳青青的身子很瘦弱,所以我沒用多大的勁就直接將她從地上給攙扶了起來。
被我的動作打斷了磕頭,柳青青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把甩開了我的手又重新跪了下去:“小先生,你這是幹嘛?為什麼要攔著我?”
我皺著眉對面前的柳青青嚷道:“柳小姐,不是我說你!要知道你的丈夫可是活僵,現在他好不容易把心中的執念解決吐出了最後一口怨氣,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鬧上這麼一通,難道就不擔心驚擾了你的丈夫反而讓他再次詐屍嗎?我雖然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你心繫你的丈夫不希望他就這麼離開人世間!不過你要明白一點,早些讓他歸西也是為了他好。”
聽了我的話之後,沒想到面前的柳青青居然再次發出了一陣怪笑。
笑了一陣,在我即將爆發怒氣的前一秒柳青青這才停了下來:“小先生,你知道嗎?其實他終於死了這我實在太高興了。你知道他活著的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每一天我都活在恐懼之中!”
柳青青一改剛才深情的樣子,居然變得格外猙獰。
她雙目直視著我,剛剛擦破了皮的地方,一滴滴鮮血順著她的額頭便滴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頓時將柳青青整個人映襯的恐怖不已。
而她之前臉上的那種柔和與溫順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暴躁與瘋狂!
柳青青大聲笑著:“小先生,你能夠想象到那種感覺嗎?每天要陪著一具屍體過日子。這三年以來,我沒有一天是能夠不提心吊膽的,這麼長的時間,你能體會得到我心中的痛苦嗎?”
頓了頓,柳青青又表現出了一副暴躁的樣子,一腳踹翻了一旁的一隻凳子:“小先生,這些日子以來,許諾必須要讓我依附於他,全程聽從他的話,整整三年!但凡這其中我有一絲一毫想要反抗的意思,他就會暴怒的揪著我一頓亂打,而現在你居然說我心疼他不想讓他走?真是太可笑了!要知道他死了,我就終於能解脫了。”
柳青青說著,突然將衣服撩了起來,將她的小腹與後背展示給我看。
“小先生,你看看我這身上的傷,我從來都沒跟別人展示過這三年來我受到的痛苦,那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你能想象嗎?我居然過了三年,我換了什麼呢?我只換來了滿身的傷口。”
看著柳青青身上觸目驚心的淤青,一時之間我竟被她的話給震撼的呆立在了原地,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神來。
看著我的樣子,柳青青笑著說:“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即使我真的有罪,也在這個過程中還清了!雖然當初是我不小心殺了他,可是他變為活僵這些年對我的折磨也足夠將這筆生死債給抵消了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我一下子就留意到了這句話中最關鍵的地方。
我詫異地瞪大了雙眼,錯愕的看著面前癲狂的柳青青:“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人是被你給害死的?”
見我不可置信的樣子,柳青青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其它的迴應。
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匕首並不是意外刺中的,反而是柳青青這個女人主動下的殺手!
而那匕首也分明就是個兇器。
而我剛剛居然幫助了一個兇手擺脫了活僵的糾纏。
一瞬間,我的心中升起了幾分無力感。
一股邪火衝了上來,我甚至差點忍不住伸手去抓面前這個女人,不過我還是強行將心中的憤怒忍了下來。
我憤怒的盯著柳青青:“那麼你又為什麼要殺了他呢?”
柳青青從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鮮血,無所謂的對我說:“你知道嗎?小先生。其實我不是最近才查出身患癌症的,而是三年之前我就已經查出來了。都說男人是家裡的頂樑柱,可是我的頂樑柱在得知我有癌症的那一刻就直接崩塌了!沒過一兩個月我竟然在他的手機裡發現他跟別的女人鬼混在了一塊,而且還在商量計劃著將家產全部獨自霸佔,然後將我踢出家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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