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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獵人退回橋頭這邊,看著對面規模最大的一波骷髏海朝龜背橋走來。
哨塔上的花姐拉滿弓弦,等著看第一個踏進射程的倒黴蛋是哪個。
橋頭這邊,吳雨、熊貓、阿紫三人如箭頭般站在橋上,看著如潮水般蔓延過來的“白色浪花”,臉上沒有絲毫恐懼。
他們雖然深知再這麼打下去,或許撐不到天亮,這橋頭堡就要被攻陷。
這永遠殺不完的骷髏彷彿成為一個詛咒,讓在場的所有人根本沒有辦法脫身。
要不戰至筋疲力盡而死,要不只能放它們過去。
但這弱小的骷髏大軍雖然在這些妖獸獵人面前不堪一擊,但是在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面前,無異於真正的死神降臨。
他們不能退,也不願退,守住龜背橋,是他們今夜最後的希望。
“嗖!”一支火矢從眾人頭頂飛過,第一個倒黴蛋已經開獎了。
它在眾人面前化作一具焦炭。
緊接著萬箭齊發,一道箭網攔住了所有骷髏。
“嗚!嗚!嗚!”三聲不懂什麼東西發出來的低吟之後,山林里居然走出來了幾十個龐然大物。
它們足足有兩三人高,把那些樹木連根拔起當做武器,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那又是什麼?”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古猿!”金剛在一旁說到,“滅絕了幾千年了,比那馗龍都老。”
“這他都能復活嗎?”
“這老傢伙看來到南城已是蓄謀已久,大家小心了,不要輕敵。”
待那些古猿靠近橋頭,竟把大樹橫著抗在肩膀上抵擋至上而下的箭雨,骷髏大軍從他們身邊藉著這一絲空擋,衝上了橋面。
沒過多久一隻古猿身中數箭一聲哀嚎掉入滾滾河水中,另一隻古猿又起身補位。
隨著骷髏大軍與守橋的獵人接兵,哨塔上的箭雨開始漸弱了下來,投鼠忌器,怕傷著友軍。
吳雨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一個古猿的上方,雙手握緊火刃至上而下猛劈下來,直接砍掉一隻胳膊。
可那龐然大物卻視若無睹,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朝吳雨揮來。
“轟!”兩拳相對,古猿直接另一隻手臂也被打廢,重重倒在地上。
金剛金光閃過,把那巨大的頭骨給生生切了下來。
解決了一隻,沒等喘口氣,一根碩大的樹根朝著吳雨飛了過來。
他把火刃舉在身前,化作金光把樹杆子當中劈開的同時已經來到那投擲樹根的古猿面前。
古猿只愣了一秒,已經被從天靈蓋到胯下豎著劈開。
可當吳雨回頭再看一眼,骷髏大軍已經殺到橋頭,數只古猿甚至開始趟水過河。
妖獸太多了,他首尾難顧,瞬間劣勢已現。
熊青書身上爬滿了骷髏,任憑他怎麼一拳擊飛一隻,另一隻又鋪了上來,瞬間就被骷髏淹沒。
阿紫夾著一隻古猿的肩膀,兩把匕首深深插進脖子裡,巨大的軀體瞬間癱軟,傾倒在地,可沒等她站起來,旁邊的古猿一拳頭把她重重地擊飛到一旁。
“不行了,大家快要撐不住了!”金剛剛解決完幾隻骷髏,迅速飛到吳雨旁邊。
“你說怎麼辦?”吳雨一頭霧水,現在這麼下去根本撐不到天亮。
“譚寅那傢伙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這麼重要的場合他竟然玩消失。”
話音未落,後方的天空幾顆如流星般的不明飛行物朝著戰場逼近。
“臥槽!大夥小心,有空襲!”吳雨大吼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所有人解決完手頭的妖獸,都不約而同的往天上看。
“所有人往哨塔退!”金剛化作傳聲筒,飛快地在場內穿梭。
所有人聽到指令,拔腿就往哨塔跑。
而那些個妖獸愣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對面的人全退了。
但是隨著那幾枚“流星”落地,等待它們的卻是滅頂之災。
落下的不是別的,正是紅色的光彈。
眾人開始歡呼起來。
“部長重炮支援了!”
而與此同時,老房子這邊。
房子已經化身戰爭機器,在屋頂支起一挺巨大的重炮,而譚寅坐在操作檯上,將之前的紅色符咒一張張打入炮膛中。
巨炮旁的顯示器透過橋頭的監控定位了目標所在地,正精確地將一發發炮彈遠距離投射到橋邊。
這三色炮彈是譚寅的畢生所學,其中以紅色威力最為恐怖,平常他手持的能量炮根本撐不住這後坐力,這也是他為什麼一到南城就佔據老祖留下的這“神兵利器”的原因。
這三色炮彈只傷妖獸不傷實物,儘管在場的所有骷髏和古猿彷彿置身煉獄,但橋面和街道卻沒有受到一絲損壞。
“譚寅這傢伙還真有一手啊!”熊青書擦了擦臉上的泥土,在吳雨旁邊小聲說到。
“不然他憑什麼執掌疾風部,之前是我們小看他了。”
一輪炮擊過後,場上的妖獸所剩無幾,只剩下聲聲慘叫不絕於耳。
林子深處的弓背妖獸也是一驚,他看了眼東邊已經矇矇亮的天空,揮了揮手,身旁的骷髏和古猿全部翻開泥土,鑽了進去。
而它也後退幾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橋邊的妖獸獵人看到炮機結束,都緩慢走出掩體,正好第一縷陽光穿過地平線,灑向了這經歷了一夜廝殺的龜背橋。
而那些半死不活的骷髏剛碰到初升的陽光,瞬間化作灰燼。
原來這些骷髏數量雖多,但是十分脆弱,甚至連陽光都沒有辦法抵禦。
眾人呼吸著清晨的清新空氣,彷彿一夜的疲憊煙消雲散。
吳雨抬頭看了一眼哨塔上的花姐。
她也正撥著被微風吹散的頭髮,滿眼溫柔地看著自己。
彷彿一朵在清晨開放的粉紅色海棠花。
陽光下那精緻的臉蛋,顯得格外動人。
雖然打退了一晚上的進攻,難保第二晚的巫蠱妖獸又要弄出什麼難纏的上古妖獸。
況且最危險的馗龍至今還未見其蹤影。
才休息了四個小時,吳雨就被譚寅找到老房子商討對策。
“昨晚你跟那些妖獸大軍交手,有什麼感受?”譚寅也是一夜沒睡,彷彿也蒼老了許多。
“其實復活的妖獸實力都不是太強,如今數量是比較大的,以至於頻繁的抵禦妖獸進攻需要更多的人。”
“我已經從周圍抽調人手了,但是杯水車薪,一直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那老虎嶺千百年來無數的骸骨深埋地下,而我們只是血肉之軀。”
“你有什麼計策?”
譚寅站了起來,揹著手左右踱步開始仔細思考,不一會他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吳雨,緩緩說到:“擒賊先擒王,我希望你今晚等它們大軍進攻,你進入樹林,找到那巫蠱妖獸,把它徹底幹掉。”
吳雨低頭沉默了許久,最後站起來說到:“就按你說的辦,我負責那巫蠱妖獸,你負責守住橋頭。”
兩人相顧無言,但不知何時開始已經彼此信任。
回到家中,所有人都在客廳等著吳雨的訊息。
當吳雨把譚寅的決定跟大家說清楚之後,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最終的計劃。
“什麼?你要去找那老妖怪?”熊青書驚訝地說到。
如今馗龍尚未出現,很可能就是那巫蠱妖獸最後的殺招,如今主動去找它,無異於要單獨面對這上古兇獸。
“如今只有這唯一一條計策,一日不殺它,就一日不能徹底解決南城的隱患,再兇險都要試一試。”
阿紫雙手一攤:“我是上輩子欠你的,算我一個!”
熊青書也揚起嘴角難得一臉正經的說到:“也算我一個。”
波波和花姐剛要說話,吳雨趕緊打斷她們:“你們倆就算了,到時情況危機,你倆還是守在哨塔好一點。”
花姐點點頭:“行,你安排就好。”
說罷吳雨伸出手掌:“今夜雖然更加兇險,但還是很高興與諸位並肩作戰!”
四人紛紛把手搭在他的手掌上,相視一笑。
入夜了,迎面吹來絲絲涼風,深秋之夜格外涼爽,坐在龜背橋的護欄上,三人看著遠方的樹影似乎在等著什麼。
這種大戰前的寧靜給了三人難得放鬆時間。
“如果不是這巫蠱妖獸,沒準我們正坐在屋頂吹著晚風,喝著啤酒,光想想就十分愜意。”熊青書雙手抱著頭躺在護欄上,雙眼看著夜空發呆。
“是啊,上次你還欠了兩杯酒,沒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現在。”倚靠在一旁的吳雨一拳頭打在他的大腿上,疼得他立馬坐了起來。
“你們兩個半斤八兩,酒沒喝多少,倒是欠了不少。”阿紫看著打鬧的二人,捂著嘴偷笑。
而此時除了他們三人以外,所有人都在橋頭嚴陣以待,橋上的三人彷彿棄子被隔絕在身旁新修築簡單工事外。
遠處哨塔上的花姐遠遠望著他們,晚風再次吹散了她臉旁的幾縷鬢髮,她緊緊握著手中的赤焰弓,她深知今夜三人任務的重要性,擔心是自然的,但更多是堅定地認為他們一定能勝利歸來。
“嗚!嗚!嗚!”
又是三聲長鳴,遠方的樹林開始騷動起來,三人相互點了點頭,迅速往側翼那看不清的黑暗中衝去,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裡。<!--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