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我的嗎?” “我問你,你會說實話嗎?” “我……”她剛想說你問什麼我都說,就怕你不信的時候,腦海中陡然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宿主注意,不得向書中人洩露任何資訊,否則一律視為任務失敗,將被抹殺,請考慮好了再回話。】 本來已經到了口邊的話便打了個轉彎,臨時變成了另外一句: “我不會騙你,我是為你好,阿芝,你相信我嗎?” 耿芝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一字一句答得十分緩慢: “我一直相信你,娉婷。” 等到耿芝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門外之後,唐娉婷兩手便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那些輕飄飄的蓍草被震離了桌面,緩緩飛向半空中,自發地組成了天衍大道術的法陣,與衛景之前在崑崙主峰上擺過的那個毫無二致! 每一條紋路都分毫不差,每一處轉折都精細得讓人歎為觀止,唐娉婷隨手從髮間拔下一根髮簪,烏木的簪子古樸簡潔,毫無雕琢,在這裡便充當了算籌的角色,她不僅準備不充分,沒有新鮮的蓍草,也沒有像衛景那麼多的施法工具,更無法在這狹窄的房屋之內,鋪陳十丈大陣推衍天機—— 可是她周身那種自在瀟灑的氣度,那種天衍大道術的精髓中的最微妙的那一點,“沒有什麼是我推算不出來的”自信的感覺,卻不輸與衛景半分。 屋內驟起狂風,卻盡數被唐娉婷那一雙纖長的手給死死壓制住了,她雙目緊閉,靈魂彷彿一瞬間脫殼而出,周遭的一切事物在她眼裡都沒有秘密可言…… 卻半分都看不到南歸國內發生了什麼! 不僅如此,南歸國上空還籠罩著薄薄的黑霧,一看就是有妖修盯上了這裡,而且已經誘騙南歸皇室中的某人,許下舉國相贈的誓言了,南歸國的氣運正在一點點被黑霧吞噬,她卻只能在千里之外呆呆看著,什麼都做不得,這種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她收了術法,任憑碧綠的草葉撒了她一身,對著跨進門來的耿芝嘆氣道:“南歸有妖修作祟,我們怕是忙不過來,怎麼辦啊?” 耿芝卻相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寫信給大師兄,讓他帶著尤炳來長見識不就好了嗎?”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畢竟對半路成為星君的唐娉婷來說,衛景身上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早就在之前的相處下被磨得不剩多少了,而他出眾強悍的實力又沒在身為“朱雀劍侍”的唐娉婷面前展現幾分,以至於唐娉婷剛剛都沒有想到“求援”這回事。 可是耿芝不一樣啊,衛景在她眼裡,就是那種平時不說話因此看起來也十分靠譜的頂樑柱角色,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小孩子回家第一反應就是找爸爸,而對於耿芝來說,就是向身為大師兄,年最長的玄武星君求援了。 “給我紙和筆,我寫封信搬救兵。”耿芝咕噥著揉了揉額角:“我們得儘快去梨香櫞一趟,先說好,要是不到緊要關頭,塵緣這東西還是給我留一截吧。” 唐娉婷目瞪口呆:你不是都失憶了嗎為什麼還不想斷塵緣?醒醒啊阿芝! 她恨不得衝上去晃著耿芝的肩膀把她晃醒,要是能把耿芝腦袋裡進的水一起晃出來那就更完美了,卻在聽到耿芝自言自語的那句話之後,一瞬間潰不成軍,連繫統的一疊聲的提示和釋出新的臨時任務的聲音都沒能聽見。 “我覺得應該是有人在喜歡著我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緩緩抬起左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臉上有一種奇妙而恍惚的神色,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說給唐娉婷聽,就好像這個拙劣無比的理由真的能說服人似的: “要是我就這麼走了,那她不知道該有多傷心。” 唐娉婷定定看了她好久,終於伸出一隻手,將她冰冷的右手攏在暖呼呼的掌心,輕聲道: “是啊,你要是就這麼幹脆利落地一走了之的話,她會……” “很難過、很難過的。” ☆、第27章 破陣第三 雲澤國。 這是一間已經廢棄了好久的屋子,四壁漏風,冷的讓人從骨子裡開始打顫。明明外面的月光空明又皎潔,屋內卻仍是一片昏暗,從破了好幾個洞的屋頂漏下絲絲月光,載著滿滿的千億浮塵。 屋內擺著一把太師椅,椅子是上好的花梨木,帶著微微的酸苦氣息,上面坐著個容貌嬌豔的姑娘,粉頰帶紅,明眸皓齒,只不過她的眼神是空茫的,無焦點的,微微放大的瞳孔裡倒映出的,是她生前看到的最後一件物事的影子—— 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人影。 次日,耿芝和唐娉婷起床梳洗的時候,互相看著對方臉上那兩個黑眼圈就笑了起來,昨晚那語焉不詳的試探與保證似乎也被這兩人心有靈犀地壓了下去,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才怪!也就耿芝自己能睡得著吧! 唐娉婷邊腹誹著邊漱了口,將青鹽抹在牙上,含糊不清地問道:“阿芝咱們早晨吃什麼呀?” 耿芝正在努力將長髮高高挽起,可是那根硃紅的髮釵彷彿在和她作對似的,一直在她的指間滑來滑去:“唔,沒想好,你看著來?” 這根髮釵是朱雀命與白虎命相交之時,陡然出現在她身上的,而唐娉婷的目光在看到它的時候明顯滯了一下,很明顯就是她的東西,可是耿芝去問的時候唐娉婷就又開始裝傻了,說什麼都不承認這是自己的: “你看這顏色,像是我的東西嗎?很明顯就是朱雀的物事!” ……她說得好有道理哦。 而這根朱釵也的確跟耿芝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就是那種無法具體說出口,然而可以切實感覺得到這東西是自己的、而且與自己休慼相關,無奈之下,耿芝只好收起了心裡的那一絲彆扭,將這根朱釵收下來了。 唐娉婷實在看不過去了,將髮釵從耿芝手裡接過,利落地將那一頭緞子也似的墨色長髮高高束起:“阿芝你好像有心事?” 耿芝一頭紮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沒有。” 雲澤國民風開明而淳樸,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七歲不同席”啦,“不得見外男”啦之類的造作風俗,議婚時男女雙方也可以相見,男方設宴於畫舫、園圃等地,雙親相見,若男方中意,便以金釵插於女子冠髻中,謂之“插釵”。 散黛恨猶輕,釵插嫌未正。 然而她又突然不想告訴唐娉婷這個插釵的風俗了,就將錯就錯,當做是她送給自己的好了。一念至此,耿芝的心裡又無端快活了起來,就好像她們真的是一對恩愛眷侶,即將結髮執手,共度百年似的。 唐娉婷眼看著耿芝什麼都不說,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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