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的臉頰,輕微的刺痛傳來。初時的那種痛楚已經過去了,現在只有一些麻木和刺痛而已。和她的心一樣,最初的痛心已經過去了,現在只剩下淡淡的感覺罷了。
“沒什麼。”蘇彤笑笑,看起來渾不在意。只是,她眼中的落寞並沒有逃離蘇沫的眼睛。
“姐姐,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了。”蘇沫嘆息一聲,將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姐姐樓進懷中,“哭吧,姐姐,在我面前,你什麼都不用掩飾。”
“小沫……”蘇彤依靠在蘇沫的肩頭,哽咽著。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當小沫用這種溫柔的語句說話的時候,她卻再也忍不住了。明明想要在小沫面前一直維繫著一個剛強的姐姐的形象來,最近卻總是在她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來。罷了,這個時候,就讓她依靠著小沫,發洩自己的情感吧。蘇彤哭的聲嘶力竭,溼潤的感覺從肩上傳來。明明穿了厚厚的一層,可是蘇沫還是覺得,姐姐的淚水順著衣衫滲透了進來。不僅是滲透到了身上,還滲進了心裡。
“姐姐,哭吧,有什麼事,都痛哭一場吧,小沫就在你身邊,陪伴著你,為你分憂。”蘇沫一邊輕聲說著,一邊輕拍姐姐的背部。
“小沫,我沒事了。”哭了一陣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蘇彤從蘇沫肩上抬起頭來,“謝謝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身邊。”
“姐姐,你在說什麼呢。”蘇沫道,“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在你身邊。”
“嗯。”蘇彤笑了笑,微笑中少了點哀傷,多了幾分輕鬆,“我還有你。”
“姐姐,可以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蘇沫皺了皺眉頭,看著略顯狼狽的姐姐,“為什麼,你會被禁足?”
“姐姐啊,只是今日和蘇老爺大吵了一架而已。”蘇彤的語氣淡淡的,可是蘇沫還是明確感受到了蘇彤語氣中的疏離。蘇老爺?姐姐平日裡不是都叫爹的嗎?
看出了蘇沫眼中的疑惑,蘇彤自嘲一笑:“是他說沒我這個女兒的,那我何必還要巴巴的叫他爹呢?姐姐現在和你一樣了呢,要叫這個人,老爺。”
“姐姐,你和老爺,究竟是怎麼回事?”姐姐的笑容中,充滿了悲傷和無奈。她從來沒有把老爺當成自己的爹來看待,所以叫他老爺也沒什麼感覺。可是讓一個叫了這麼多年爹的姐姐,驟然叫他老爺,姐姐心裡一定很難過。
“小沫,你可知道,爹,不,是蘇老爺,他有多麼的無情。”
“他的無情,我一直都知道,姐姐。”蘇沫道。從小到大的冷眼,早就讓她看清這一切了。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一個人原來可以無情成這樣。”
“姐姐……”
“小沫,我孃親,昨日已經過世了。”蘇彤自顧自的說著,“可是啊,蘇老爺,卻說,秘不發喪。對外只是宣稱過世了一個有身份的丫鬟,像模像樣的下葬。小沫,我娘可是正室啊,怎麼可以,怎樣草草下葬!”
“秘不發喪?究竟是怎麼回事?”蘇沫眼中滿是驚詫。大夫人秘不發喪?
“我也不知道。”蘇彤苦笑一聲,“我要是知道,也不會和他生氣了。我恨他的無情,他怎麼能這麼做!我告訴他說要將這件事情公之於眾,他一怒之下,給了我一巴掌,還將我禁足了。”
“老爺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大夫人秘不發喪也就罷了,居然還打姐姐,還讓她禁足,蘇沫越想越覺得蘇黎過分了。
“他一直是這樣過分的一個人,只是我以前,沒有看得那麼清楚罷了。”
“姐姐,這其中,是不是又什麼誤會?”蘇沫依稀記得,前世大夫人過世的時候,將軍府的喪事辦的十分的浩大,見到的人都誇蘇將軍情根深種。就算單單是為了面子,老爺也應該做做樣子,辦一場浩大的喪禮,給世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才對。蘇沫可不覺得,因為她重生了一回,蘇黎就連就基本的一些習慣都會改變。這一世,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其實我很明白這些。”蘇彤嘆息一聲,“就算是做做樣子,給孃親一個浩大的喪禮也行。他現在,秘不發喪,讓外人看起來孃親還在世,只有一個可能,他有孃親必須活著的理由。亦或許,是將軍府絕對不能出喪的理由。”這一刻,姐姐灰暗的眸子閃耀著睿智的光芒,蘇沫覺得,她深深戀慕的姐姐,似乎又回來了。
“既然姐姐你都想明白了,為何?”
“小沫,感情和理智是不能放在一起談的。”蘇彤拍了拍蘇沫的肩膀,“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給孃親一個安身之所最重要的了。總是他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成為將孃親草草下葬的緣由。”
蘇沫嘆息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姐姐總是這樣精明,精明的讓人佩服,但同時也讓人心疼。
“姐姐,你這裡有膏藥嗎?”蘇沫開口道。
“膏藥?”蘇彤愣了一下,看向蘇沫的眸子染上了擔憂,“怎麼,小沫,你哪裡受傷了嗎?”
“姐姐,不是我,”蘇沫指了指蘇彤的半邊臉頰,“你這邊腫的那麼厲害,總要抹點藥才行。”
“小沫,姐姐沒什麼的。“蘇彤搖搖頭,“不要麻煩了,過幾天就會消腫了。”
“那也不行。”蘇沫瞪了蘇彤一眼,也不管蘇彤,自顧自在蘇彤的梳妝檯前面翻了起來,“我記得,膏藥是在……啊,有了!”
蘇沫拿著找出來的膏藥盒,坐到姐姐面前,順道拉姐姐坐下。開啟膏藥盒,一股清香飄了出來,蘇沫伸出手指沾了一點膏藥,輕輕塗抹在姐姐紅腫的臉頰。怕弄疼姐姐,蘇沫的動作一直是很小心翼翼的。
蘇沫的手指輕輕的在她臉上移動著,帶著膏藥的清涼。蘇彤心中一暖,“小沫,不用這麼小心的,姐姐沒什麼大事。”看向蘇沫的眼神,愈發的溫柔了起來。
“別說話。”蘇沫瞪了蘇彤一眼,一說話就會牽動面部,膏藥就抹不勻了。真是的,還有沒有點作為病人的自覺!
蘇彤摸了摸鼻子,乖乖閉上了嘴巴。生氣起來的小沫,也意外的可愛呢。
好不容易將用膏藥覆蓋了姐姐的半邊臉頰,蘇沫收起膏藥盒。開啟放在桌上的食盒:“姐姐,你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蘇沫拿起筷子,夾起一個蝦仁送到姐姐嘴邊。
“小沫,姐姐可以自己來。”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