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從我來到這裡之後,與他聊過最多話的一次。 我們默默的並肩走著,這……應該是他送我走這一段路的最後一次了吧。 進房門前,我停下腳步:“對了,一直沒跟你說,你做的飯菜味道都很贊很好吃,謝謝。”他稍微愣住,隨即不自在的笑了下。 我不是不知道,我的每日三餐,是他親自送來,細心為我打點生活所需,甚至還帶我去看老中醫,以一個普通房客和老闆的身份,似乎越逾了。 “下次若有機會再來,希望還能嚐到你的手藝,可以嗎?”我看向他,他點頭,不置可否,心裡其實明白,這只是一般的客套話。 這個小鎮,只是我人生最低潮時短暫的停駐點,這一走之後,可能永遠都沒機會再回來了。 “車票定了嗎?隔壁大叔的車還沒回來,要不要送你去車站?”他問。 我婉言謝絕:“不用了,你還要照顧這裡,不麻煩你了。”他雖然名義上是這旅社的老闆,可做的都是打雜小妹的事。 “我明天一早就走,先跟你說聲再見。” 他沒應身,兩人又靜默,我正欲移步進屋,左手腕被握住,他出乎意料的放了張紙在我掌心,又迅速放開:“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給我。” “好。” 晚上習慣的開啟電腦,隨便點了幾個網頁,又興趣缺缺的關了。開啟窗簾,發現樓下院子裡有兩個人在對話。 “大寶哥,姐姐昨天跟我說明天要走了捏,你知道不捏?”是小妹的告密聲。 “知道,她剛剛說了。”低沉的男聲。 “啊那你怎麼沒有留她捏?大寶哥你對他那麼好……”小妹有些為他的大寶哥打抱不平。 “小妹,你別再跟她說那些了,她會很困擾。” “為什麼捏?我說的都是實話捏,難道你不喜歡姐姐嗎?”小妹又問。 他沒正面回答,只說:“人家是外地人,你們這樣逼人家,是語言上變相的群眾暴力。” “大寶哥你說的什麼捏,我聽不懂的捏!”這小妹開始裝迷糊了:“像大寶哥這麼好的人,想嫁你的人多的是捏,她有沒有眼光啊,沒嫁大寶哥你是她的損失捏!” 他嘆了口氣:“她是大城市的有文化的姑娘,她的氣質不適合這裡……”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什麼,我已經不想聽了,關上窗戶,埋頭捂在被子裡,我的氣質不適合這裡……我的氣質?什麼氣質?難道我讓人覺得高高在上瞧不起人,還是冷傲難近? 我不懂那句話的意思…… 這男人,這個小鎮,真的只是我人生中一段插曲,我想,他也只把我當個過客,在我說要走時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 不知為什麼,昨晚我又失眠了,坐在站臺的露天候車室,仰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晚些時候可能要下雨了…… 離火車到站的時間還早,足夠我買個麵包當早餐果腹,再看完一本雜誌都還有剩,其實我用不著這麼早出來,只是無法確切解釋為什麼……下意識又取出他昨晚塞給我的字箋,上面寫了他的名字和電話,最末行還有四個字‘一路順風’ ……所以是在我開口告訴他之前,他就知道我要走了嗎,所以才會預先寫了字條? 如果我當時沒喊住他,沒當面向他道別,他是不是根本不會交給我這字條?昨天他做這樣的動作,當時還嚇了我一跳。李大寶——很簡單甚至俗氣的名字,人也和名字一樣,簡單,老實。 輕嘆了口氣,將紙箋對摺,悉心收進包包的底層。 每次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都會出現,被他抱我回來,還有與他共同走過的鄉間小路,一起摘桑葚,一起給蔬菜小藤澆水……這些,都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小鎮留下的回憶,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無聊的等著開車的時間,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還二十分鐘車就可以進場了。突然,頭又毫無預兆的撕裂痛起來,啊…… 頭痛的那一瞬間,我竟然不是找藥,而是本能的拿出電話找那字條撥出了那組號碼,幾秒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才立馬切斷電話,忙著翻開包找止痛藥。 這也太誇張了,我打電話給李大寶做什麼?是要對他說什麼嗎?我之前好像從來都不做求救的事,以往遇到更大的風雨,還不都是自己咬牙挺過來了,尤其物件是根本就沒那麼深交情的他。 但是那一刻,第一個浮現腦海裡的,真的就是他。甚至都沒有之前那三個男人的身影。 是他……帶給人太過安心的感覺了麼?每次有意外或者險情,都是他保護我照顧我,好像有他在,什麼都不需要我自己煩惱,連我獨立的心性都養的懶散了。 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給我! 他那句話,雖然樸實,可真的讓我很感動,甩甩頭,用力的捂著頭,不讓自己亂想。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想了,一看是他的電話,猶豫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喂……” “韓……天天?”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擔心的聲音。 “呃……”我頭痛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是你嗎?你還好嗎?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痛了?” 我想不出該說什麼,只能乾澀的擠出嗯這個字。 “啊?你還在車站是嗎?我馬上過來!”說著就掛了電話。 我聽到他掛了電話,眼前也一黑,又昏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努力的睜眼,才看到,他什麼時候都已經到了我面前,又是他,每次我需要幫助的時候,都是他在幫我!為什麼不是小叔!為什麼我每次需要幫助的時候小叔不會從天而降,小叔……我怎麼又想到小叔了!甩甩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你……還好嗎?能站得起來嗎?我們要不要去醫院?”他關心的問起。我正欲說我沒事,可頭又是一陣痛,他很自然的抱起我來,順手拖著我的行李朝外奔了去。 “李大哥……”我頭昏昏沉沉的叫了他一聲。 “嗯?怎麼了?頭痛的厲害嗎?等等,我們馬上去醫院。”他焦急的說道。 “你……很擔心我麼?”我用微弱的聲音小聲說。 他又是一陣沉默:“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對,那朋友這樣互相關懷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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