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實在怕他知道了又想起那檔子事,會往心裡去。
奈何見瞞不下去,她也只好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關於夢境的事略去不提,只說了擔心之前破身而有孕的事。
她猶豫了這兩個月,其實心裡也不想打掉這孩子,一來她死過一次,對於生命的感覺有些不同了,她不想隨隨便便的剝奪掉一條生命,二來她不太相信古代的藥流,生怕對身體會有什麼傷害,她年紀又小,萬一懷不上了,更對不起陳家兄弟,是以覺得不如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陳棟聽了把她小手捂在掌中,愣了片刻,面上看不出表情。
甘草心裡惴惴的,生怕他說出什麼話來,她知道,如果他一定不要她生,那麼她就打掉算了,千般萬般,她不想讓她的夫君一輩子受著窩囊氣。
陳棟終究不見預料中的不快,而是嘆了口氣,摸著她的後腦,責怪道:“傻丫頭,你早該跟我們商量的,你不說,我們房事的時候,萬一傷到了你怎麼辦?”
他心裡確是有些芥蒂,這件事也足以勾起他的陰霾,可是見甘草那萎縮害怕的樣子,終於鋼鐵化作繞指柔,只想收起小小的芥蒂,盡情安慰她了。
甘草一陣心暖,陳棟按著她的小手放在她腹上,摸著她已經隆起的肚子,道:“這孩子,是你生的,我就認,大不了以後再生。我們陳家三兄弟,怎麼也不能只生一個啊!”
甘草煩悶的心情一掃而光,嗔怪道:“你把我當母豬呢!”
陳棟輕輕擁她入懷,臉上的幸福怎麼都遮不住,“如果你真是母豬,我們也認了,這輩子就跟豬過了……”
甘草聽的又是氣又是笑,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就這麼著,甘草開始安心的養胎,熱情如火的陳家兄弟也收起慾望,細心的對待她,不僅百般細緻對待她說話起居,而且打來的野味也是把腥味反覆洗滌了乾淨才給她去做,甘草想吃清淡的,他們還特地去山裡採來些開胃的野菜來。
甘草心裡暖,也絕不因為孕事而耽誤做事,就算聞到氣味難忍,每餐還是把魚肉燒的香噴噴的伺候幾個無肉不歡的男人們。
孕期八個月甘草去鎮上辦了幾件事:她發現之前的褻褲褻衣穿著都不舒服了,去鎮上買了好些布,準備做套孕婦裙在家穿,她還順便去了醫鋪買了安胎藥,她身子一向不是很好,許是瘦弱的緣故,八月的身子都沒有多大,反倒像是五六個月的,旁人只看著像發了胖,竟看不出是孕婦。因此連累的孩子懷得也不太安穩,又順便請醫者測了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又打聽下哪家穩婆好些,到時準備得提前些日子請回來……
前世總是聽說孕婦多走一走會順產,這裡不能剖腹,抓藥的時候在旁有經驗的婦人說甘草胯骨小,應該多勞作些,能確保不受苦,所以她便力所能及地走走山路。
甘草心情愉悅,挺著肚子從鎮上回來,一應事情落到實處,甘草放心了。
她總是不自覺的撫著肚子,感受兒子小小的胎動,胎位倒是很正,就是說她氣血虛了些,比一般孕婦的肚子都小些,若是平時多走動走動,順產應該是沒問題的。
甘草這時已經完全能感受到兒子在肚子裡跟她並存的感覺。她摸著肚子,提著幾包東西,往家走著,此時已近黃昏,又到了那段難走的山路,那種身後有人跟蹤的感覺又回來了……
甘草頓住身影,警覺的回頭看向疑似有人影的方向,還沒等她回頭,一股濃郁的迷煙飄過來,甘草瞬間沒了意識,緊緊護住自己的腹部。
茫茫山路上什麼都沒有,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地上散落著幾包安胎藥。
一個黑衣男子走過來,一腳把幾包藥全踢下了山崖。
33.三日
陳棟累得大汗淋漓,背著一筐花花草草回了家,竹簍裡從野菜到草藥,連艾草都採了一堆,他甚至採了些野花想要討她歡心,這真不像是他陳棟做的事。
想起那個“家”,他心裡一陣甜蜜,再累也不覺得,曬得通紅的額頭滲出絲絲快樂的汗水。
他在院子裡放下竹簍,正看到陳雨哼著小調回來,樂道:“怎樣,看來鄉試考的不錯啦?”
陳雨呵呵一笑,眼睛往屋子裡瞟著,尋著那窈窕的身影,聲音也因著得意高了幾分,不知想給哪個聽到,“還好吧,就算不能去會試,也是能在縣裡混個小參事的。”
陳棟也咧嘴一笑,就聽見陳僑高高興興笑道,“那敢情好,到時咱們陳家也有個讀書的了,爹孃要是知道了在天上也得高興。”
陳棟聽他提及爹孃,愣了一下,打岔道,“甘草呢,沒跟你一起?”
陳僑也是一愣,揚了揚手裡的野雞,“甘草昨兒說想喝點雞湯,我就去山子裡抓了只母的,專門去窩裡抓的。”
陳棟皺了皺眉,院子裡還掛著媳婦給他們換洗的衣服,都洗得乾乾淨淨的晾的整齊,已經快乾透了。
陳棟有些急了,甘草雖然也時常去鎮子買些東西,卻從來不會誤了做飯的功夫。
“小雨,你先去燒火做飯,阿僑,你跟我順著山路找找去。”
這一找,就兵荒馬亂找了三天。
三天過去了,陳僑原本俊秀的臉上鬍子拉碴,眼裡全都是血絲,目光呆滯,盯著桌上尋回的那幾包保胎藥,哽咽道:“甘草她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說到這又說不下去。
陳棟也是一臉狼狽滄桑,卻是斬釘截鐵,“以甘草的身手,絕不會無端摔下山崖。再說也沒有尋到她,什麼猜想都不得作數。”
陳僑搖搖頭,面露哀慼:“可是這藥確實在山崖下找到,山下又那麼多豺狼虎豹,甘草她──”
陳棟疲憊地截住他話頭,“也許甘草被人擄走了,即使她出了事,也是被人所害。不管怎樣,我們動身出去找她,就算找不到,也要為她報了仇再說!”
陳僑木然抬起頭,呆呆的,“會不會,會不會是我們連累了她……”
陳棟沒再回答,徑直走到院子裡,夜色中,山風吹的一身蕭索,默了良久,悲哀的嘆息一聲,在這夜色裡化開來,流轉出無盡的無奈……
“為什麼想要過的安寧,總是這麼難……”
他無力的衝陳僑擺擺手:“去叫小雨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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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迷迷糊糊中醒來,感覺到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顛顛簸簸的,震得她直噁心。
她被放在馬車的裡間,外間有一男一女在說話。
只聽那男人道:“姑娘,我們已快馬加鞭行了三天了,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