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拉了出來。

“小姐。”小綠娘訕訕的笑，“小姐真是厲害，居然知道我們躲在衣櫃後頭。”

小綠爹卻不時往門口的方向看，見始終沒有動靜，不由得眼底疑惑越來越深。

周青看他表情，更是覺得不對勁兒，方才他說有惡鬼，可壓根就沒有。她不著痕跡的瞥了小綠一眼，又想到小綠的大哥，覺得按理小綠爹孃不該是耍手段騙她才對。

沒等周青問，小綠爹已經納悶問道：“小姐，你們就這麼輕鬆的進屋了？”

什麼問題也沒有？

明明，他聞見了很重的惡鬼氣息，便是他這個還算有三分真章的老鬼都怕，怎地小姐和那個蠢女……他看向一邊眨著眼睛看他一邊往嘴裡塞糕點的阿嫣，這樣的一人一鬼，究竟是怎麼輕鬆躲過惡鬼的？

周青被他的態度也整懵了，“真的有惡鬼？”

小綠爹一拍大腿，憤恨的說：“那還有假！小姐，難不成你以為我騙你？！”

“方才來的都是我認識的，沒有惡鬼！”阿嫣說道，也憤憤的。

小綠爹看她一眼，不屑的移開視線。

“小姐，真的有惡鬼，老頭子死的年數雖不算久，可到底在人間活的久，什麼人沒見過啊。”他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得瑟，是屬於年長者才有的，“人我能分得清好壞，鬼自然也分得清。”

想著自家兒子女兒都跟著周家，若是周家碰著惡鬼，自家兒女也落不到好，他又繼續道：“小姐，您平常還是注意些，這人鬼終究殊途，可莫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周青對阿嫣的喜歡，旁觀者看得分明。

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小綠爹這個老人精，是第一個察覺出這喜歡不對勁的。

不是小姑娘之間玩的來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才會生出的情意。

周青聽他話外有話，不耐煩的乾脆攆了人。

她一向做事生活隨性，如今喜歡阿嫣，自然容不得旁人說她不好。

不管是打著怎麼樣的名義，都不行。

阿嫣卻吃不下去東西了，那些話，她聽進了心裡。

她也一直覺得人鬼殊途，若不然，死了這些年，早就找了英俊的小書生了。她偷偷看了周青一眼，心裡跟著晃了晃，小青青喜歡她，她也喜歡小青青，她不想離開小青青。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和她在一起真的對小青青不好，她該怎麼辦？

小女鬼愁腸百結，整張臉上都佈滿了悲傷。

她自己不知道，還不想讓周青發現她多想了，於是故意打了個飽嗝，裝作吃飽的樣子拍著小肚皮，“哎呀，吃飽了，吃的好撐好撐。”

周青碰不著桌上的陰物，但卻能看見，今兒阿嫣吃的只是往日的三分之一不到。

“真的吃飽了？”她問，往阿嫣身邊挪動了一寸。

阿嫣看看她，這麼近距離，好似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臉上也似乎有獨屬於人的那種溫熱的感覺。阿嫣很貪戀，也往周青身邊挪了挪，輕輕的嗯了一聲。

伸出手，抱住了周青，把周青的腦袋往胸前一按。

小女鬼又軟又萌，可是熟悉了，卻發現骨子裡卻是一個大女人。

周青也不介意，靠在阿嫣懷裡，手有力的攔住阿嫣的腰。不是傳說裡冰涼的觸感，但也不是和人一樣溫熱的感覺，是一種說不出來，但抱起來卻很舒服也很安心的感覺。

小女鬼身上無色無味，靠在她懷裡，頭抵著她胸前的綿軟，周青舒服的喟嘆出聲。

這麼可愛的小女鬼啊，真的捨不得。

這個任務一定要完成好，到時候和大好好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把阿嫣帶去現代。

“小綠爹說，人鬼殊途，可是阿嫣，你不要害怕。”周青調整了下角度，頭靠在阿嫣的手臂上，轉了臉正對著阿嫣，“我早都和你說了，我也是鬼，咱們在一起正好是天生一對。”

阿嫣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眼睛直直盯著周青嬌嫩紅潤的嘴唇，手指頭悄悄爬呀爬，爬到了周青唇邊，快速又輕輕的碰了碰。

小女鬼生在宜春苑長在宜春苑，身邊又有小玉和秦宣那樣的秀恩愛狂魔，可想而知，並不是單純的什麼都不懂。

周青暗笑，故意舔了舔嘴唇。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突然間像是被定住一般，好一會兒才軟和下來。

“青青……”阿嫣開口，眼睛裡帶著企盼，“要親親……”

哎，既然你要，那我就勉為其難嘍。

周青得意的低嘆一聲，伸手摟了阿嫣的脖子向下，親上了阿嫣的嘴唇。

輾轉，糾纏，一寸寸逼近，一寸寸勾引。

一個吻親出了點兒蕩氣迴腸的感覺。

最後，還是周青先敗下陣來，不甘心的瞪著阿嫣，可阿嫣卻仍然樂在其中，舔著嘴唇在回味。

雖然懂的事兒很多，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實際體驗過，還是已經身為一個鬼沒有了那方面的需求。總之，每次親親阿嫣雖然很熱衷，可親完也就完了，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

唯獨周青，每次都覺得是自作自受。

次數多了，小女鬼再求親的時候，她是真的嘆氣。

不是不想親，而是親後自個兒有了反應，不上不下吊在半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看來，純精神的戀愛，她就快忍不住了。

可阿嫣是個小女鬼啊。

她得多麼禽獸，才能拉著小女鬼幹那事啊？

周青鬱卒的不行。

——

眾鬼先一步出了周家大門，齊齊站在門口等著沐文鴻。

沐文鴻最後一個出來，原本冷若冰霜的臉在看到眾鬼後，立刻浮起一抹溫和的笑。

“怎麼都還沒走呢？”他問向秦宣。

秦宣看看他，又探著頭出去看看他身後，空空蕩蕩，阿嫣沒跟著出來。拍了拍沐文鴻的肩頭，秦宣有點說不出來此刻心裡是什麼滋味，“走吧，一起走，去宜春苑喝兩杯啊？”

沐文鴻笑意依然，淡淡的對他搖了搖頭，“不了，今兒出來耽擱了不短時間，我想回去看會兒書。再過幾日有次考試，我想試試看。”

陰間有閻王，閻王之下也有許多的官兒，沐文鴻不想投胎，還有著想做官的野心。

秦宣眼底讚賞越來越濃，重重點了點頭。哎，沐兄這樣好的人，阿嫣卻不積極不配合，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了。罷了罷了，判官跟前執筆的差事估計這兩日就要落實了，他還是去顧著自己多些吧。

一眾鬼一路浩浩蕩蕩往宜春苑的方向飄去，身後的沐文鴻在原地略站了會兒，轉身要走。腳步剛一抬起，就頓在了半空，然後迅速飄向一邊牆角，看著周家大門內慢慢晃盪出兩個鬼影。

沐文鴻挑挑眼角，搓了搓手，從牆角里飄出來。

衝著兩個鬼影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