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歌無響,伴著白雪簌簌而落的輕奏,舞步一踏一合。
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無需一言,慕一簫身更柔隨舞動的默契,劍尖劃出令人痴迷的弧度,兩人身軀輾轉且纏綿。
她停下那刻,白晝倏地成了黑夜,慕皚劍尖一挑,一枚落葉被不偏不倚刺中,免了落在她頭上。
她半是沉醉,緩緩吐出一口氣:“再過兩日,你與我去一趟幕家族山。”
慕皚收了劍問:“你說的時日到了?”
慕芷笙點頭,眼中落了千言萬語,轉身前忽的問道:“那塊玉。。就是你之前一直戴的,還在身上麼?”
慕皚搖搖頭,眼中笑意濃的化不開:“在凡兒身上,我送給她了。”
慕芷笙默默嘆口氣,轉身:“那把她帶上,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額。更了。
☆、心念之人
不過短短几天,慕皚敲開柳亦凡房門時如是想到。來人一顆期待又隱秘的心思在望見心上人時,一覽無遺。
柳亦凡著了身水藍色長裙,發上隨意挽了個飛仙髻,姣好的身姿坐於桌案前,驚訝地望向她。慕皚更快一步,她飛身上前,一把抱起了女子,心中喜悅自是難言。
“凡兒~”慕皚低低的聲線在女子耳畔響起,略有滿足。
“嗯。”柳亦凡亦是擁緊了慕皚,頭靠在她肩窩處,欣喜地應著。
直至到了馬車上,慕皚仍舊一反常態的模樣,她細細端詳懷中的女子,卻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柳亦凡本就柔美多姿,而幾天前那事以後,慕皚此刻將她望著,覺得心上人此時平添了分媚態,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韻致昳麗,生生把魂勾了去。
慕芷笙若是早料到慕皚這麼副樣子,定是要撇撇嘴,順道不屑一番的。可現在人也帶來了,她只好無視對面的兩人,自顧自看向外面的風景。
真是的,饒是她以為慕皚定力不一般,至少能有個面不改色,坐懷不亂什麼的。誰想女人在愛人面前,那平日的姿態都拋哪兒去了,全當對面沒人啊,一直抱著還盯著人家看,不累啊!
不過她也確實沒說對,對面沒人,因她是隻鬼。慕皚與柳亦凡如膠似漆的能剋制住不在她面前上演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已是十分給面子了。
每個大的家族亦有自己的鎮族之魂,通常是些鎮家之寶,一代代流傳,有時可以是某個資質天賦極高的人,也可以是那些龐大但輕易動不了的物事。
它的好壞通常暗示著家族的興衰榮辱,決定某些事物的執行軌跡,亦可以是族中子弟的篩選等等,不一而足。
而幾人此番前往的,便是屬於稀少的不動產之一,一座山脈。
山南水北謂之陽,反之為陰。慕家是個龐大的家族體系,一直以來慕家人死後便葬在這靈山之陰,以精養氣,世代守護慕家興榮。
慕芷笙當將自己所知的一一道給慕皚,明裡助她,而作為交換,慕芷笙便向她索要一樣物事。
她早先問:“若是我沒個分寸傷了你,你不怕麼?”
慕皚搖搖頭。
不過現在想來,她真是要小心的過分些,若是慕皚有個一點半點的,他那位小美人還不難過得肝腸寸斷,到時來個殉情什麼的,這罪過可就大了。
不過私心點說,這場計劃,她是不容任何一個人打亂的。
馬蹄聲噠噠,走過一程又一程。
她細細推算著時間,該有大半個時辰。
出過一站,道旁的人家悉數減少著,兩邊的官道逐漸寬敞,車旁的人聲漸弱,而栽在兩邊的樹木,鬱鬱蔥蔥卻長得很好。
又駛過一站,馬車‘咣’一聲,漸漸馳向不平穩的路面,車身隨之一顛一顛的。
慕芷笙回過神來,向著對面提醒一聲,快到了。
餘光剛好瞟到兩人仍含情相對的眼神:“......”
是自己老了麼。
場景逐漸寬闊,道旁栽種的植物也多了起來。從透過轎簾的角度望去,遠處是大片的青山。依稀可聞到風中四散的清幽香氣,只是沒有一絲鳥啼聲。
來到山前,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慕皚先跳下車,後輕輕地將柳亦凡扶著下來。手裡端了枚玉牌,甫一望去,車外大片的侍衛執槍而立兩旁,面目沉穩。
他們一行被攔了下來,因著這裡需要安靜。好在大片大片的樹蔭下,日光也看不出來,慕芷笙下了馬車,在慕皚耳旁說了幾句什麼,便徑直往前走去。
守門的人聽了慕皚吩咐,恭敬地讓出條道來。
山門緩緩開啟,透出悶涼的氣息,裡頭幽黑寧靜,在外頭看去一眼見不到底。慕皚執著柳亦凡的手,一步步踏入。
兩人不知行了幾步,外頭的門忽的關了上,沒預料沉重的‘砰’一聲響,連著所剩不多的日光被隔絕在外,一室突地陷入了黑暗死寂。
慕皚摟緊了柳亦凡,雙目澄明夜視。
而後不久,一旁的燈在巖壁上被點了亮,發出昏黃的光暈來。
一個聲音帶著絲催促:“還不快點跟上!”慕芷笙早先踏進這裡,急急往前走去,等了好半天也沒見兩人身影。這不,大門自動關上了,兩人還在原地慢吞吞地靠在一起。
慕芷笙右手舉著火把,一身鮮紅嫁衣被泛黃的燈光映得鬼魅,而那人身在紅衣中,縹緲的好像下一刻便會消失一樣。
慕芷笙仔細望去,前方有九條道,循著之前的記憶,她還是很熟練地選了第三條,一路手起火把落,幽暗狹長的隧道被照的通量。
慕皚柳亦凡跟在後面,一路望著,這小道果真建了很多年,牆上密封性做的還是不錯的,沒有苔蘚水漬一類的,土黃的泥質很好地封存著一切,平整完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黑暗襲來,慕芷笙手指曲起,在右手邊某處扣了幾聲。良久,前方一排火柱瞬間點亮,出現更多的岔口。慕芷笙抬眼望了望,選了第四條。
此時是冬天。後面兩人穿的尋常,方才進來時也不覺得什麼。可現在越往裡走,感覺有股寒意生生逼來,透得人唇齒一涼。
慕皚將柳亦凡圍在身前,腳步交疊,一手挽了女子的肩,另一手五指相抵,將真氣緩緩輸進。
而後前方豁然開朗。滿目的白光泛著幽邃的藍色,倒在一行人的眼中。室中寬敞,石壁上已不是泥灰相糊。滿目的冰碴。
巨大的投影而下,中心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物事,慕皚目力極好,她一眼望去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口棺材。
慕芷笙就這樣走到了棺槨前,對著空中:“我回來了。”
方形的大室三排點亮,火光一吞一吐的,灼灼的燃燒。
那三面牆壁上,十分顯眼的掛了好幾條黃符,大的小的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