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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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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牆角落裡。

“如果沒有艾倫,你什麼都不是。”安得蒙低頭看他。

林頓慢慢平靜下來,他的眼睛佈滿血絲。

“艾倫,我嫉妒你。我希望PSC能讓你一輩子算不出最簡單的加減法。”

我站在原地,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那件事發生以後……我還試圖聯絡你幫忙。”

林頓聲音裡有一絲嘲諷:“是啊,在你破譯出‘迷’之前,我們的確是朋友。”

他轉向安得蒙,哀求:“加西亞先生,你說過……你很欣賞我。我以後會怎麼樣?”

安得蒙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輕聲問:“1203125000分解質因數是多少?”

林頓愣了愣,一個數一個數的報出來:“2、2、2、5、5、7、11……5。”

“完了嗎?”安得蒙問。

“完了。”

安得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贊同道:“對,你完了。”

這是可能是林頓一生中做的最後一道數學題。我們離開房間時,看見阿諾德等在門外。他穿著白大褂,手上戴著橡膠手套,靠在走廊的牆上無所事事。我注意到他腳邊放著一隻看上去很重的手提鐵皮箱,四角上有銀色鑲邊。四個男助手一樣的人站在他旁邊等候命令,在安得蒙經過時突然挺得筆直的敬了個禮。

安得蒙走了兩步,回頭對阿諾德點點頭:“可以進去了。”

一個助手無聲無息的開啟林頓所做的房間門,阿諾德走進去。

進門之前他從懷裡出去銀色懷錶在我眼前晃了晃,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彷彿在警告我不要再對安得蒙沉迷下去。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到林頓。

我不知道阿諾德對他做了什麼,他也從來不告訴我。他只會跟我說:“小艾倫,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組織的權利被濫用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必須受到處理。”

同時消失的人還有林頓聯絡的間諜。

代號Z的負責人退休回家了,可是很久以後我聽說,他的家人從那之後沒有再見過他。

我問安得蒙:“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你會讓阿諾德給我洗腦嗎?”

他開車送我回去,笑著搖搖頭:“我要是想這麼做,就不會讓阿諾德來和你談話了。我為你感到驕傲。林頓給了我你破譯‘迷’時的方程式,解得非常漂亮。”

我很久沒有和他同乘一輛車,突然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他還是劍橋那位客座教授,我還是那個逃了無數課還想追他的學生。只是他的笑容裡多了一種倦怠,而我今年夏天已然畢業。

汽車在倫敦街頭轉來轉去,街上瀰漫著灰濛濛的陰沉。我們路過兩處消防演習,一隊士兵在給居民分發防毒面具,據說納粹的武器有神經毒素。百貨店前人們排起長隊。

我說:“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

安得蒙把車在百貨店外停下來,仰起頭嘆了口氣:“會結束的。”

他的嘆息有種頹廢的味道,彷彿知道演出最終會散場,但是不知道謝幕的演員裡有沒有自己。

“當初你在劍橋逃了那麼多的課,我沒想到你能到今天的地步。你從來沒有經過正規的密碼培訓,第一次就破譯了代號。走到今天這步,艾倫,你進步得相當快,快得讓我都感到害怕。我知道單憑林頓的能力不能做到他現在的地步,背後一定有其他人。可是我沒想到是你。”他看著我,慢慢的搖了搖頭:“我很高興能找到理解我思路的人,也很懷念我們一起探討‘迷’的時光,但是我必須親手把你從這個軌道上推離出去。前面的路很黑暗,我寧願自己走下去。”

安得蒙的話讓我想起了父親和母親。母親在學術界的地位遠遠高於密碼局的父親,可是她放棄了數學,陪著父親開始了密碼學的研究。我至今仍然記得她在爐火旁和父親探討問題的嫻靜身姿,與其說是溫柔的妻子,不如說是心靈的伴侶。

我想安得蒙也希望有這樣一個人。這個人能欣賞他的思路,能提出不一樣的想法,能夠在這場寂寞的路途中陪伴他前行。

我曾今想過,如果他給我機會,我很願意陪他一路走下去。

安得蒙說得很溫柔,然而這是一個警告。他帶我看了林頓的結局,是想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同樣不被信任的時候,可能會面臨同樣的結局。我破譯了“迷”,然而我必須從這些東西里面抽身離開。

然而我最終沒能離開。

阿諾德告訴我,安得蒙被隔離審查了。

這是來自軍事情報局總局的審查,沒有人知道隔離審查的原因,然而審查的時間相當長。在他離開普林頓莊園接受審查後不久,我收到情報局的邀請函。

親愛的 艾倫.卡斯特先生

我們有幸知道您破解“迷”的精彩過程。如果您願意透過某種方式為結束蔓延歐洲大陸的納粹戰爭而獻身,請您於X年X月X日到皇后大道三百六十七號,見布魯姆先生。

期待與您的會面。

您的:C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端端的長評,雖然因為JJ抽搐只看到一半,但是燈泡已經很滿足了!大力順毛!(ps為毛此評裡面透出了濃濃的養成氣息)

這兩天晉江抽搐,我登不上後臺,回覆留言和更新都慢了一點點,求不要嫌棄。

專門搞了一天來修文,結果碰上JJ打抽,抱著電腦欲哭無淚啊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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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最開始阿諾德並沒有告訴我安得蒙被隔離審查的事情。我只是覺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到他。這段時間裡阿諾德像是突然空出了大把大把的時間,開始變著法子和我約會。

我已經搬回原來的住處,。每個禮拜日照舊去將軍府上給喬小少爺補課。小屁孩竟然老實了許多,不用我滿屋子找,自己提前規規矩矩坐在書房等我。阿諾德也在書房裡。他假裝很忙,上上下下翻書,一會兒推開窗戶透透氣,一會兒問“艾倫餓不餓,我去廚房叫傭人做點心”,最後他把小屁孩從書桌前擠開,坐在我旁邊,攤開一本書:“我最近對數學很感興趣,你能幫我看看這段話是什麼意思嗎?”

小屁孩扯他袖子:“表哥,你的書拿反了。”

阿諾德咳嗽一聲,默默的把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收起來,摸了摸鼻子,坐回一邊。

他不再泡妞的行為讓我極度不安。

灰暗的日子裡人們總是自尋歡樂。我曾經加入的劍橋數學俱樂部辦了個小範圍的私人聚會,只有數學系教授和學生參加。我收到邀請後也去了,看能不能遇到熟人,推薦工作機會。

那場聚會在一位教授家的後花園裡,我又遇見了阿諾德。人們三三兩兩的圍成小圈子聊天,他笑眯眯的端著酒杯向我坐的地方走來。

我問他:“你怎麼不泡妞了,有空參加這種聚會?”

他大大方方的舉起酒杯,當眾向我拋媚眼:“小艾倫,我在泡你啊!”

我只好對旁邊的人聳聳肩:“他在開玩笑。”

聚會上有平時很難買到的甜點,我找了張小圓桌坐下來專心吃李子布丁。隔著五六米遠靠花園籬笆的地方有四五個人圍在一起討論微積分。我忽然聽見有個女孩說:“那你是在高爾夫與象棋俱樂部工作了?”

回答的人遠遠的藏在人群后面,帶著軟帽,圍著圍脖,聲線很冷清:“算是吧。”

女孩的聲音很甜美:“我叫艾米麗.羅特,在《科學與邏輯》上發表過抽象代數的論文。”

我突然想起了她是誰,我們同在數學俱樂部,三年級那年她還向倫敦的瓦特博士推薦過我的群論論文。

“我現在留校任教了,”艾米麗繼續說:“好幾個朋友都去了美國,歐洲不安全……說起來有一位還留在劍橋,寫群論的艾倫——或許你聽過這個名字?”

我驚訝的向那邊看去。

男人似乎也大吃一驚:“你是說艾倫.卡斯特?他現在在做什麼?”

艾米麗向我這邊揚了揚下巴,攏起遮住臉的捲髮:“那位栗色頭髮的就是。現在好像什麼也沒做,週末給人當家庭教師。艾倫其實挺有才華的。”

我雖然忙於與“迷”奮鬥,但是在別人看來確實什麼也沒有做——大學最後兩年一直把自己關在數學俱樂部的活動室裡寫一篇沒有發表過的論文,畢業後也沒進數學研究院或者大學機構。我向他們說話的方向點點頭示意,沒想到問話的男人卻站了起來。

隔著人群我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摘下軟帽微微欠身,向我致意。

然後他坐回去,隱藏回了聊天的人群中。

他說:“為了‘迷’。”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被聽到。

阿諾德坐在我旁邊和女孩聊得眉飛色舞,過了一會兒他困惑的回頭向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艾倫,那邊的男人是誰?我覺他他一直在看你。”

這場戰爭裡,十七歲以上的男人都陸續參軍,徵兵處的隊伍能排過一條長街,到處是為不列顛而戰的宣傳與演說,支援納粹的黑衫軍和市民衝突不斷,流言漫天飛。政府把科學家們聚集起來,成立了運籌學小組(OR辦公室)。我有朋友就在政府實驗室工作,研究魚雷的最佳配置和高射炮的有效射擊方法。安得蒙曾告訴我,數學是一門恐怖的學科。當數學家從紙張和書本里走出來,把它作為武器投入戰爭中的時候,它會成為最可怕的武器。

在後來倫敦空襲中,我們從每200高射炮發擊中一架納粹飛機提高到每20發擊中一架,就是運籌學小組的成果。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而我也想做點什麼。

我跟阿諾德說,而他只會這樣安慰我:“艾倫你什麼都不用做,只用靜下心來和我談一場戀愛。”

我跟他試了。

那時候他已經知道安得蒙被隔離審查的事情,甚至知道原因,但是一個字都沒有對我說。他只是不停的和我約會,帶我去看電影,去逛公園,去停流亡英國的波蘭音樂家的演唱會。他在電影院的黑暗中摟住我的腰,問我:“小艾倫,你甩了安得蒙,跟我過一輩子怎麼樣?”

我提醒他:“我們本來就分手了。”

黑暗中阿諾德扯開我大衣豎起的領子,吻我的脖子。他在我耳邊煽情:“我是要你從心裡甩掉他,跟我在一起。我不像他一樣有那麼重的責任,我有工作,我能供你研究一輩子數學,我們可以每週都這樣牽著手出來看電影。你覺得呢?”

當時熒幕上正演著一對熱戀的情侶當街擁吻,我死死的盯著螢幕,裝作沒有聽見。

過了很久,阿諾德把嘴唇移開,嘆了口氣。

小屁孩是最悲慘的,被自己表哥逼著準時出現在書房裡上課,逼著轉送我玫瑰花,逼著把圖畫本扔掉,全部換成算術本。

我捏著一支玫瑰面無表情的告訴阿諾德:“你可以自己送給我的。”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從門後走出來:“親愛的,我喜歡給你驚喜。”

他問我:“艾倫,我們約會一個月了,你有感覺了嗎?”

我仔細思考片刻,老實回答:“沒有。”

心理醫生顯得很失望,他頹然倒進椅子裡,仰起脖子:“見鬼!可是我有感覺了,怎麼辦?!”

阿諾德泡妞時每天都有感覺,所以他自己當然知道怎麼辦,不用操心。

我是在十二月的下午收到來自軍情總部的邀請函。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倫敦的位於皇后大道三百六十七號,見到了布魯斯先生。那是一個高度機密的機構,門牌上沒有標示,裡面走動的所有人穿著軍裝。布魯斯先生是位高階官員,穿著海軍軍裝。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接見了我。

他高度讚揚了我破譯“迷”的工作,問我願不願意加入“高爾夫與象棋研究會”。

“艾倫.卡斯特,你願意沿著卡斯特先生和夫人的路一直走下去嗎?在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為國王陛下和英國人民效勞?”

我發誓願意。

之後是一系列繁瑣的資格審查。我被隔離了大約三天,那位叫布魯斯的海軍軍官反覆確認我是否叫“艾倫.卡斯特”,問了我很多小時候和父母在一起的經歷與細節,把我跟檔案袋裡的照片反覆核對。

這個四十歲的男人在他小園眼鏡片後笑了:“告訴你一件事情,艾倫。我們很早就收到了你的材料,材料上顯示你能力卓越。但是加西亞先生一直認為你不可信任,所以拒絕讓你加入普林頓莊園。現在,我們的C爵士認為,你值得信任。他不僅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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