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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女孩,南梔記得,就是她之前收到那張照片裡的孩子。
小女孩雖病懨懨的,但可以看出來,被照顧的很好。
懷裡的布娃娃有一點舊了。
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朝著她們看過來。
別說,這會仔細一瞧,這小女孩跟應淮序真有點像的。
會是他的女兒嗎?
南梔不由的朝著應淮序看了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南梔微的愣了愣,下意識的轉開了視線。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古怪。
夏媽媽抹掉了眼淚,扶著膝蓋站了起來,順便抱起小女孩,對老爺子道:「我帶著瑤瑤回房。」
說完,她就抱著人走了,在經過南梔跟前時,抬起淚眼朝著她看了一眼。
那眼裡包含了百種情緒。
瑤瑤倒是沒鬧,趴在夏媽媽的身上,眼睛卻是看著應淮序,可憐巴巴的。
夏媽媽跟瑤瑤離開之後,這客廳的氣氛更加沉悶。
應清隨和舒然都陰沉著臉。
老爺子反倒挺平靜,他的尾椎骨還沒好全,坐了一會之後,拿了柺杖起身,說:「這事兒我就不發表意見了,我這把老骨頭,可再禁不起折騰了。我去醫院看看老婆子。」
說罷,就朝著蘇智招了招手,讓她帶著自己去車庫。
片刻後,這客廳裡就只剩下他們四個。
南梔想了下,咳了聲,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上樓休息。」
舒然:「你過來坐下……」
她還沒說完,應清隨便插了話,「你沒聽她說肚子不舒服嗎?她懷著孕,讓她先上樓休息。」
應清隨的口吻帶著責備,語氣有點衝。
顯然是不滿意舒然的舉動。
舒然同樣不滿他的語氣,回頭瞪他一眼,說:「我生過兩個孩子,是你更瞭解還是我更瞭解?她現在只是懷孕初期,這個時候要是不舒服了,這孩子八成也保不住。」
「你胡說八道什麼!有你這麼說的嗎?」
舒然轉開頭,神情冷傲,「我只是說實話。」
當著南梔的面,應清隨也不想跟她爭吵,他轉過臉,看向南梔,道:「你先上樓休息,肚子裡的孩子最重要。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去醫院。你媽媽她只是心情不太好,隨便亂說話,你別放到心上。」
雖說南梔沒有懷孕,可舒然的這句話,還是讓她有一點不舒服。
那如果她真的肚子裡有個孩子,這樣的話可真是最惡毒的詛咒了。
這一刻,她很想把沒有懷孕的話說出來。
應淮序主動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動作迅速又突然,南梔根本沒準備,畢竟當著長輩的面呢,南梔臉一熱。
應淮序說:「不舒服怎麼不早說,還在這裡站著。」
南梔咳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應淮序也不用她說話,朝著應清隨和舒然道:「我先抱她回房間。」
舒然從頭到尾沒往他們這邊看。
等兩人上了樓,應清隨才開口,「你這是幹什麼?孩子都有了,你還要讓他們離婚不成?」
舒然冷笑,「有什麼不成的?應瑤不也是應淮序的女兒,你怎麼不讓他把夏時娶回來?」
「夏時人都沒了,你說什麼說。」
「沒了也能娶,只要應淮序他喜歡。」
「神經病!」
舒然咬咬牙,「在你眼裡,我什麼時候不是神經病?當初我讓你去老太太那裡把淮序要回來,你要了嗎?如果當年你可以強硬一點,應淮序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他可以
更好。」
應清隨不想跟她爭論這件事,都已經爭論了小半輩子了,還有什麼意思。看書菈
可舒然卻耿耿於懷,不肯就此罷休,「你說你這一輩子有什麼成就?永遠跟在***屁股後面,一點主見都沒有,所以一輩子都當不了領導。碌碌無為!你那麼聽話有用嗎?你媽就壓根沒想過培養你,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那短命的弟弟。這人都已經死了,非要說淮序是她兒子轉生,把我兒子搶去養著。」
「你說我神經病,你媽才是神經病!」
這是舒然在心裡憋了很久很久的話,她憋了二十年了,終於在這一刻,忍不住爆發了。
話音未落。
應清隨一巴掌甩了過來,又快又狠。
舒然長那麼大沒捱過打,她捂住臉,愣怔數秒之後,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朝著應清隨潑了過去,「你打我?!你怎麼敢打我!我當初就不該選擇你,我是吃了虧,被你媽給忽悠了!進了應家那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出過錯?」
「我尊重長輩,給你體面,什麼事兒都選擇退讓,隱忍。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你們……大的小的,就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沒把我當人看!」
舒然站起來,在沉默中爆發的人,是帶著自毀式的能量,「我告訴你,高容佩有今天,是她自己造的孽!她活該!她那麼對你,你還那麼言聽計從,你就是懦弱!你個沒用的東西,軟弱無能的男人。我嫁給你,是我今生做的最錯的事!」
言語仍是不夠解氣,她揚手就要打回去。
這一巴掌,讓她發瘋。
憑什麼打她!
樓上。
還沒到房間,南梔就從應淮序身上掙脫下來,「要不還是跟他們說了吧。」
「等奶奶走,或者等她醒。」
南梔:「那,要不先把離婚手續辦了?」
應淮序默了一會,冷靜的問:「這個婚姻妨礙了你什麼嗎?」
南梔下意識的回答道:「反正不是著急去跟周恪複合。」
說完這句話,南梔愣了一瞬,然後滿心的懊悔。
跟應淮序對視一眼,就自顧進了房間。
應淮序也微微愣愣,但不可否認,這句話讓他心情愉悅了幾分,但他沒表現出來,跟著進去,繼續問:「那這個婚姻,也沒有妨礙到你去深城工作吧?」
「沒有。公司只讓我三年內最好不要懷孕。」
「既然如此,何不等一等?如果奶奶走了,我也希望你作為她的孫媳婦,送她離開。」
真誠是最讓人無法拒絕的。
南梔每一次提離婚的時候,無非就是被激怒,或者被中傷,其他時候她其實沒那麼急。
說實話,小女孩沒讓她覺得有什麼,反而是舒然的那句話,讓她心裡膈應的不舒服。
就完全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但應淮序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動搖。
她看了他一眼,說:「為了奶奶。」<!--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