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青梅竹馬體貼人兒,怎麼忍心讓你做了炮灰~~
23333333333捂臉遁~~~
☆、第十六章
兩人一人一口,有吃有笑。
初冬的白霜,結滿了禮香堂外的矮草,在月光下閃爍如淚。
自此,益衡活脫了許多,只是黏禺疆黏的厲害,禺疆也寵他寵的沒邊兒,早起衣服鞋子都手把手的穿戴好,吃飯就只差嘴對嘴的餵了。
每日的功課益衡也是做的,只是,總要剩下一星半點,興許因著天生的磨嘰性子,就跟吃飯總是要留飯根兒一樣,這收爛攤子的事,自然是禺疆。
冬日裡,山中積雪,別是一番風情,益衡不曾見過這般好看的雪月,時常夜裡裹著裘皮在簷下坐,小小的堆個雪人在階上,禺疆睡到半夜睜眼尋不見人,就出門,也不說話,就拉著他凍涼的手捂熱,末了才說:還玩麼,玩夠了就回去睡覺。趕明兒著涼了這十冬臘月的天哪裡去山上採藥?
益衡就乖乖地回屋裡去,鑽進禺疆的被窩,縮著腿放在禺疆的肚子上,臉上卻無一絲愧疚,眯眼笑,禺疆拿手刮刮他的鼻子,抱起來暖熱。
就這麼過得一整個寒冬。石階兩旁的小小雪人經久不化,一排排,也站了一整個寒冬。
來年天暖,端陽節時候,禺疆跟師兄下山去做法事,益衡在山上巴巴的等了幾日,卻見禺疆兩手空空的回來,就不高興了。
一整日都不跟禺疆說話,傍晚時候,禺疆替他寫完了功課,拉住他去後廚,揉了揉他的腦袋:真是慣壞了,不給你帶粽子吃就不跟師兄說話了?來,師兄給你包粽子,想吃什麼?
益衡這點心思被看穿,只低了頭不說話,心裡卻高興,禺疆一邊洗了糯米,一邊問道,吃臘肉好不好,你平日老吃芙蓉糕,再吃蜜棗,牙都要爛掉了。
益衡蹲在廚房門口逗一小白貓,頭也不抬嗯了一聲。
禺疆下山去倒也不是什麼都沒幹,這臘肉粽就是他死纏爛打跟著山下一個賣粽子的師傅學的,益衡自然不知。
當晚,益衡吃了三個肉粽,待要吃第四個,禺疆攔住:你還吃,糯米難消食,吃多了你夜裡就睡不著了,你睡不著,我就得給你揉一夜肚子。
益衡抬頭皺眉:再吃一個。
禺疆扶額,只得點頭。
益衡打著飽嗝連一口水都喝不下,禺疆一邊拍了拍他身上的飯渣子一邊嘆道:走,我帶你去後山走走消消食,往後可別這麼吃了,跟師尊養的魚也似,不知飢飽。
益衡磨磨蹭蹭跟著禺疆,吃的撐,走不快,禺疆走走停停的等他,真是吃飽了困睡醒了餓,益衡沒一會兒就哈欠連天,索性一手扯住禺疆,閉著眼跟著他走。
禺疆看他這模樣,實在不忍心再走了,尋塊平石坐下來,來,好好叫聲師兄聽聽,師兄給你帶五彩繩。
禺疆師兄。益衡微眯眼軟軟糯糯的喚了一聲。
禺疆捏了捏他的臉,從懷裡掏出五彩繩,來,腦袋伸過來,我給你係上。
益衡困得很,乖乖地把腦袋伸過去,順勢把下巴頜擱在禺疆的肩上,迷迷瞪瞪的就要睡著。禺疆嘆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把五彩繩結好,轉了個身把人揹回去,去了外衣,又把手腳上的五彩繩也繫好,方才睡下。果不出所料,益衡上吐下瀉折騰的禺疆也一夜沒睡。
第二日,益衡連早飯都沒好好吃,禺疆站在他跟前敲了一下他腦袋:以後就不給你做這些了。粽子哪能那麼吃。
禺疆這架勢益衡素來是不怕的,反倒仰起脖子扯著脖子上五彩繩道:這是什麼。說著還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
禺疆道:山下的人家都有端陽節帶五彩繩的習慣,辟邪,保平安,不被蟲蛇咬。
益衡道:那你怎麼不帶。
禺疆笑他:我比你大,不用帶。
益衡看了看他,蹲下要把自己腳腕上的繩子解下給禺疆帶上,咕噥道,我倆都帶。這樣你也不會被蟲蛇咬了。我帶三個你帶兩個,行了吧。
禺疆坐下來,低聲道:我來吧,死結,你解不開。
山中日月,眼中少年。如鳥語山水詩畫。
如此好似過了許多年。
禺疆與益衡雙雙跪在禮香堂抄經書
待聽得門外腳步聲漸遠,益衡翻身換成坐姿,吃了就吃了,你還帶回來,帶給師尊吃麼?
禺疆伸手就要敲他腦袋:誰囔囔著沒吃飽晚上還想吃,要不是怕你晚上想著野山雞不好好吃飯我會偷藏給師尊發現?
益衡白了禺疆一眼,把書冊筆墨推過去,禺疆什麼也沒說就埋頭抄經,益衡站起身在禮香堂裡轉來轉去,扒著窗往外瞅。
禺疆一邊抄經一邊道:你別走來走去,待會兒給師尊發現,你還得自己寫,過來坐我跟前。
益衡這才安生了。盤腿坐在禺疆跟前,盯著禺疆看了許久,忽道:還不曾仔細看過,師兄長得真好看。
禺疆哂笑,抬頭看他一眼:好看算不上,頂多比你好看一點。
益衡道:師兄們私下都說,若你修行得道,我們就能離開青廬山下山娶親呢。
禺疆抬眼,你也想下山娶親?
益衡略一想,搖搖頭:不知道。
禺疆拿筆桿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便是山上的師兄師弟都能下山去娶親,你也別想!
益衡驚道:為何?
禺疆笑道:怎麼,還說不想下山去娶親,還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益衡撇嘴:我不是為娶親。
禺疆這才緩緩道:你不記得麼,你當年剛上山的時候,師尊說過,你身上有南鬥星的元神。這些年,師尊待你跟別的師兄弟可不一樣。
益衡抱著腦袋抓頭髮,是啊,我都忘了。
禺疆道:怎麼,你不想?上山修行的人都是為了得道
益衡側首,看進禺疆的眼裡,悠悠道:我當初並不是自己願意上山來的,你知道。
那你還是留下來了。
但我不是為了修行。
禺疆皺眉,不再問。
益衡仍側頭看他,禺疆提起筆繼續抄經,走筆沙沙,如什麼東西窸窸窣窣的噬心。
益衡拽過幾張蒲墊,蜷著腿躺下,像是睡了,禺疆手中的筆停了停,窗外日漸西,最後一點光線也收去,禺疆嘆氣,幾不可聞,起身將香案上的桌布拆下,給他蓋上,仍舊抄經。
夜裡,禺疆趁長明燈抄經,益衡擁桌布在黑暗中微睜眼看著禺疆的背影,月東昇,漏窗而入,有些東西在悄然地生長。不可知,不可說。
第二日天亮的時候,益衡剛揉開眼,禺疆卻是將將落了最後一筆。
醒了,趕快精神精神,師尊就要來看抄的經書了。
打了個哈欠,唔,都抄完了?
廢話。
兩人東倒西歪的回屋舍後,益衡爬上床,捶了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