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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雲高坐在衙門大堂上，第一次真正地俯看曹開河。

“此人定是被人買通了，供詞全是胡言亂語！”

只見曹開河眉眼怒飛，咬牙切齒地斥道：“劉雲，當日被你扣押在理刑的兵丁眾多，你怎不將其餘人都一併提上堂來？”

劉雲被斥，卻再沒有過往一般心驚膽顫。

這位品級比漕督更高的臨清伯爺，下轄120餘處衛所、12萬漕軍、12萬餘隻漕船的、威風至極的漕運總兵，不知道幾時才會醒悟——當他踏上今日大堂之時，就已經註定了失敗的下場。

堂上人證物證，本是曹開河灑下的網，如今卻一波一波地盡數成為他的作繭自縛，現在，曹開河定是以為，既然只帶上來一個兵丁，那麼其餘的幾人必定都依舊穩妥安全地幫著，而被他替換進來的那些兵丁，卻盡是他的心腹，供詞必然對他有力吧？

“好，這就帶上其餘兵丁。”劉雲說道。

幾個漕兵被帶進來的時候，不必心腹提醒，曹開河已知道情況不好了——

那幾個人，竟然是前日被換走的真人證！

“他們是假扮的！”

“劉雲！你敢當堂造假？！”

曹開河一聲怒喝，一腳踢翻了椅子，“連番帶上的都是假人證，今日這堂審還審什麼？！”

有數人都被他這暴躁舉動嚇得跳起來，劉雲巍然不動，心中幾乎要對曹開河生出同情來。

今日這大堂之上，曹開河說的唯一一句正確的話，就是那句“誰在幕後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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