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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閉門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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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深知柳劍染是個不經激將的。

惹急了他,真的會捲包袱走人。

“你若能走,我給你五百兩銀子,與你買房置地,讓你做點小買賣。你跟著溪墨,究竟也不能規勸他什麼,反而帶累了他!”

柳劍染激動:“罷罷罷,我就知道,老太太你不待見我。這話兒想在心裡已經忍了多時了,我再不走,橫豎你要拿棍子攆我走麼?”

老太太倒笑了。

“我拿棍子作甚?好歹你是客。你大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如何還能和溪墨廝混一處?我是為了你們的長遠打算!”

老太太重重嘆口氣。

柳劍染也嘆口氣。“罷罷。你既討厭我,我就該速速走人。只是溪墨不知,我還需寫下一封信。”

“你要寫什麼?”老太太有些緊張。

“寫甚?自然是寫,你如何如何挽留我,而我又是一心在外,如何如何要走……”

“算你識趣。”

老太太當即叫人取來五百兩銀子。柳劍染本是不要的。但想想又收了。到底他手頭拮据。這五百兩,且就當借來的,以後寬裕了還上。

“我可以走,不管這府裡有多富貴,與我來說還不如街頭陋巷呆得自在。只是你方才應了我,我既走了,你便不為難秋紋。若老太太你反悔,那你這軒瑞堂,可別想清靜一日。”

柳劍染本是嚇唬。

可一干下人聽得確實不爽。

一個膽大的過來說道:“柳爺,這話就是您的不對了。老太太一個慈善人,在江城行了那麼多的好事兒,菩薩佛祖都保佑的。你若嚇壞了老太太,雷公電母也不饒恕你的。你也不想想,這些年,柳爺您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哪一樣兒,不是老太太給你的?天地良心,你說出這樣傷人心的話來,可見,你那些書也是讀到狗肚子去了……”

這話兒,又有幾分在理。

柳劍染的面色也微微不自然。

想想,他又對老太太鞠一躬:“是我的過錯,我向你賠罪。”

劍染還是詢問秋紋,究竟願不願意與他一起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所。這裡表面堂皇,卻也暗藏了齷蹉。“秋紋,跟著我就走,有何不好呢?”

秋紋還是搖頭:“柳爺,你走你的。興許在外頭,您能得另番安逸。或建功立業,或考中功名。秋紋不想拖累了您。秋紋既答應了夫人,一言九鼎,就得安安分分在小廚房裡候著。”

她的話,讓劍染著急。

情急之下,柳劍染就說秋紋蠢。

老夫人不耐煩了。“既拿了銀子,怎麼地還不走?”

劍染終究放不下秋紋,還在苦勸。

老太太看出了由頭,哼哼幾聲:“我看出來了。你這是心繫秋紋呢。她不願意跟著你,你強迫也是無賴。就這麼著吧。”

柳劍染腳一跺,細細一想,方覺不對。

這老太太心機深沉著哪,這是借秋紋對自己下手呀。也不對……到底秋紋也捱了板子。莫非,她是想雙管齊下?

柳劍染咬咬牙,不想多說了。

“秋紋,那你回去。有空我來看你。好歹溪墨是我朋友,我來草廬還是便宜的。”

秋紋心裡非常感佩。無奈這世上只有一個衛秋紋。她真想一個秋紋繼續留在草廬,另一個乾脆跟著柳爺行走四方。

那廂,綺蘭就拎著一個郎中賈半仙,慢慢地過來了。

柳劍染沒走,他眼珠轉了幾轉,冷不丁地見到小廚房的丫頭鶯兒,他知這鶯兒是唱戲的,數月前在梅花庵還見過她一面,這丫頭還死嚷嚷著要撞牆如此,她來這裡作甚?

且見她目光和綺蘭還有交流,更讓劍染覺得詭異。

那賈半仙託著藥,就問綺蘭哪個是秋紋。

柳劍染不妨將藥丸奪過,綺蘭大驚。賈半仙也很焦急:“哎喲喲,我的爺,那不是給你擦的,你拿著作甚?”

賈半仙不知柳劍染是誰,萬一是這府上的什麼小爺,自己可不就得罪人了。

柳劍染只想確定,這藥丸到底有無蹊蹺。他擰開了,往地上倒了一點。頃刻之間,青色的地磚上就冒出一股青煙,再一細看,藥丸竟將好好的地面腐蝕得爛出一個大洞。

這還了得?

這藥丸要是抹在秋紋身上,那豈不如毀了容一般?

老太太也一驚,底下人都一驚。

那綺蘭也吃一驚。她心裡暗暗叫苦。她只是叮囑賈寶半仙尋一點可以腐蝕人的藥丸,抹了人身上,非但不能治癒,反而加重傷痛的。有一點子腐爛就行,無需太猛烈的。這賈半仙是蠢笨還是不會聽話,竟拿來這麼厲害的藥丸。

這是間接害她呀!

綺蘭為表無辜,低聲驚呼:“賈郎中,這到底是什麼藥?我不是叫你帶一點跌打傷痛藥嗎?

賈郎中有點兒懵。

雖然人多,雖然他有點兒懼,但還是梗著脖子,打算實話實說。

“綺姑娘,這不是您……”

此話還未出口,就聽老太太一聲猛喝:“來呀,將這野郎中即刻趕走,不得有誤!”老太太一聲令下,底下人豈有不敢行動的。

可柳劍染想問個究竟,拽著賈半仙的衣襟,偏不讓他走。

賈半仙急了。

那綺蘭更急。

老太太就道:“柳劍染,你到底想作甚?”

“不想作甚?只想知道這郎中,為甚要行害人之事?他又不認識秋紋,橫豎不該謀她的命。這裡頭,定有蹊蹺。我若放他走,豈不是一概線索都斷了?”

老太太一聽,未免失態。

她更是對綺蘭一喝:“下賤蹄子,你找的好郎中,還不趕緊滾回屋裡,閉門思過!”

老太太名為喝斥,實則行保護之事。

綺蘭一怔,方低著頭兒,想躲進屋裡。可她沒忘記鶯兒也在呢。鶯兒一旦明哲保身,被柳劍染識破,將所有矛頭都指向自己,那可個還是糟?

罷罷罷。

綺蘭決定棄車保帥。

她看著柳劍染,又輕輕對著老夫人:“綺蘭糊塗啊。”

老夫人見她不走,又說這樣一句,試探問:“你糊塗什麼?”

綺蘭低著頭,眼中滴下幾滴眼淚,聲音兒也哽哽的:“今日之事,錯都在綺蘭。”

老夫人又問:“奇了,你……又錯在哪裡?”

柳劍染和秋紋都聽住了。

秋紋心裡起伏,不知綺蘭往下要說什麼。是好,還是歹?是想懺悔呢,還是將她往火坑裡推?

“綺蘭不該聽信一個小丫頭的話。便是這小丫頭,一勁兒地蠱惑奴婢,弄得奴婢失了判斷。奴婢是老太太您調教的,是非善惡心裡只如明鏡似的。誰好,誰壞,奴婢跟隨老太太,也能看出個丁卯。可今日偏偏鬼迷了心竅,偏信了那丫頭的話……”

“哦?你信了誰的話?”

鶯兒不傻。她躲在人群中瑟瑟發抖。綺蘭姑娘狠毒呀。她不得周全了,竟一下子將自己拋將出來。這是老太太的院兒,委實自己不該太得意,不該偷偷地溜了過來。她想逃。可綺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綺蘭這樣一瞅,別人也都順著她的目光朝自己看來。

鶯兒站立不穩,額上的冷汗滾滾而下,差點就昏厥過去。

很快,綺蘭就過來了。

“老夫人,便是這個丫頭……都是她一心挑釁,故意生事。奴婢知道的,都是她說的。這丫頭叫鶯兒,原是個戲子。本該在二爺那處唱戲的,不知是何故,她橫豎賴在了大爺屋裡,成了小廚房的一個燒火丫頭。”

“戲子?”

老太太蹙眉。老太太不討厭戲子。她的二孫子院兒裡,養了許多小戲子。乏味了,無聊了,叫這些戲子們唱上幾曲,一天也就消遣過去了。

哪個叫鶯兒?

老太太叫人帶過來。

鶯兒幾乎被拖著上了前。

綺蘭更是指著鶯兒搖頭:“老太太,就是她!她有志氣。好好的戲子不當,說再下等的丫頭也比扮貴妃的戲子高貴。我信了她的鬼話。與她認識也是偶然。可她得悉我在老太太您的院兒裡,那是天天兒地溜過來,與我吹風,說別人的不是。說得最多的,便是那秋紋。我本是不上心的。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這話,老太太您不知說過多次。老太太您關心大爺,我是您的丫頭,心裡頭也留神兒。鶯兒總說秋紋的不是,又說她如何如何會討大爺歡心,如何如何拍馬屁。說得那般真切。且她倆又歇在一處。由不得奴婢不當真。奴婢真擔心,天長日久的,若真弄出什麼醜事來,那可不帶累了大爺的清譽?所以我才將秋紋如何如何告訴了您聽。這會子奴婢清醒了,方察覺出許多不對。到底鶯兒才是主謀,奴婢是豬油蒙了心了,竟上了她的道兒。”

綺蘭又是頓足,又是懺悔,又是流淚,看得讓人止不住嘆息。

她這番掩飾,自是做了與人看。給老太太看,給柳劍染看,更給……那立在松樹下的史溪墨看。

溪墨剛回府,就聽出了事。略略詢問,就急奔瑞軒堂。

彼時人多。

溪墨不便上前。

他知秋紋被人暗算,也想知道這背後的主使是誰。

他與劍染之後趕來,也並不知曉老太太要攆劍染一事,更不知眾目睽睽之下,劍染對秋紋流瀉出的情意。

他只是心疼。看秋紋形容,分明還是未曾逃過,捱了幾下板子。秋紋能站直了,可見半途又有人令停止行刑。此人也就只老太太了。

她不能白挨板子。

史溪墨的心一陣驟痛,他緊緊攥著拳頭,聽著鶯兒究竟能分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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