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凝不許任何人接近,等晚上過來,花千凝依舊昏睡,公孫夢未開始擔心,“花千凝一直昏迷不醒麼?”
“回稟皇上,除了幾句囈語,不曾醒過。”翠兒跪下回話。
“囈語?”公孫夢未挑眉,問:“她說了什麼?”
哪知道,翠兒突然臉紅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太記得了。公孫夢未晲著翠兒,淡而緩地問:“當真不記得?”話語裡說不出的威懾之意。
翠兒心虛地低下頭,紅著臉,低不可聞地說:“千凝姑娘說、說,她很矛盾,想念皇嫂的懷、懷抱,卻、卻又怨恨她……”
“……”公孫夢未沒有說話,面色未改,心底閃過一個人影,公孫如意。公孫夢未晚些時候宣了太醫過來,老太醫一番檢視,只道疲憊過度好好休息,開了幾方藥帖。公孫夢未原意是想把花千凝接到未清宮去,但現在人已經虛弱得不行,她不忍再折騰,讓翠兒守著,有情況隨時稟報。公孫夢未回到未清宮,盯著床榻出神,昨兒個她們還睡在一處,花千凝也說了夢話……喊的還是皇嫂……那時的表情說不出的苦痛和哀傷,公孫夢未微微低頭呼了一口氣。
公孫夢未不願想歪,但回憶起她和如意在完顏國僅有幾次的相遇,花千凝當時都是在場的。且如今,花千凝連做夢都在喊如意,難不成她一直拒絕自己是傾心於如意麼?公孫夢未皺起眉頭,她不喜歡如意也是有理由的吧。
花千凝是後半夜醒過來的,大腦昏昏沉沉,這一覺似是睡了許久。許是睡了太久,所以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現實,睡夢中依稀記得聽見有人說話,那人似是公孫夢未,但又好像不只是公孫夢未一個人,皇嫂似乎還抱了她……啊,這一定是夢了,皇嫂已經不在了。所以,公孫夢未說的那些話,也是夢嗎?花千凝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在夢裡聽見她說喜歡自己。
花千凝翻身的動作讓一旁進入淺眠的翠兒醒了過來,她慌慌張張站起身往外跑,花千凝費了莫大的力氣叫住她,“翠兒!”翠兒猛地站住,又跑回來,“怎麼了?姑娘?”
“你要去哪?”花千凝有氣無力地問,翠兒撓撓頭,“皇上吩咐過,姑娘醒了讓奴婢隨時覆命。”
花千凝無力地看了一眼翠兒,無語道:“現下什麼時辰了?”翠兒這才恍然過來,也是,現在的時間太晚了,“姑娘,你想吃什麼?或者想喝點什麼嗎?”花千凝搖搖頭,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翠兒瞟了幾眼床榻之上躺臥的人,峨眉緊蹙,皓齒輕咬唇角的樣子,即使病態卻也有說不出的媚人之處呢。花千凝這時候突然睜開雙眸,翠兒驚得趕緊轉頭,假裝自己一直在看外面,背後聽見花千凝輕柔的聲音傳過來,“你不用守著我了,去睡吧。”
翌日,翠兒一早去未清宮回話,拜月將人攔在門口細問了一番就讓翠兒回去了,她等著公孫夢未批閱完奏摺才進去回話,公孫夢未看看時間,只能早朝之後再過去了。不過,心底還是不放心,讓祭月提前過去瞧瞧,還吩咐:“若是太后駕臨有意為難,你就說皇上的口諭不準任何人見花千凝。”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大家都很討厭桂嬤嬤,桂嬤嬤:我還要猖狂一陣子的,你們能把我怎麼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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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祭月應下出去了,到了門口,對拜月十分不解地嘆了一句:“皇上對花千凝可真是上心。”拜月抬眼看她,一副我早就猜到的樣子,惹得祭月很想多問幾句,拜月卻開口趕人:“知道皇上用心,還不快去。”對於這種蠢蛋,說多了只會徒增煩惱。
蕭太后並沒有去清心齋,桂嬤嬤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公孫夢未的威懾之言,竟也沒去找花千凝的麻煩。翠兒守在偏房門外,防著花千凝有事叫人,平兒閒來無事找她聊天。想到翠兒是皇上欽點的丫鬟伺候花千凝,平兒望向遠處的雙眸裡都是豔羨,“皇上似乎對你印象不錯,你之前什麼時候見過皇上麼?”她們時常在一起,有這樣的好事,翠兒不該不告訴自己。
“就是之前,因為千凝姑娘的事,碰巧的事。”翠兒倒沒多想,平兒抿抿嘴,“皇上對花千凝真上心。”不等翠兒說什麼,平兒突然轉頭看她,“說來,翠兒你對花千凝也挺關心的呢,哪怕自己被打都不顧。”
“你想多了,我之前不過是看著她實在可憐。”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翠兒沒說話,聽見遠處有丫鬟在喊話,說的是皇上駕到。平兒自然也聽見了,站起身踮著腳往遠處望,道:“皇上又來了呢。”
因著公孫夢未吩咐過了,所以,也給花千凝的偏房配了碳火盆,但房裡仍是陰暗潮溼,公孫夢未一進門,就不由得蹙了下眉頭。床榻上的人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背對著她,即使聽見了聲響,也沒回頭。公孫夢未沒有計較,到了跟前,伸手往花千凝的額頭探了探,另一隻手也摸進被子裡,都是潮溼的感覺,“好些了嗎?”
“嗯。”花千凝往前瑟縮了一下,用被子將頭略微蓋住,將公孫夢未的手隔在被子外。公孫夢未猛地掀開被子,嚇了花千凝一跳,公孫夢未自顧說道:“起來,換床被子。”
“沒得換,這裡只這一床被子。”花千凝衣衫單薄,胸前玲瓏曼妙曲線盡顯無遺,下意識伸手抓住被子想往身上蓋。公孫夢未順勢一拽,被子,連同花千凝都要跌了下去,公孫夢未攔腰抱住花千凝,被子落了地,“身上也是這般溼熱,想來發了汗,好了不少,要沐浴麼?”
“你、你先放開我。”花千凝能感受到腰間來自公孫夢未的體溫,掙扎了幾下,公孫夢未還是沒有放手。花千凝回身揚起手揮出去,不是打人而是要去推搡,公孫夢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地鉗制住,人貼近道,有了明顯的怒意:“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明明她都是善意,花千凝倒是有能耐,每次都讓她的好心變成惡意。
花千凝的力氣相比於公孫夢未,實在小的可憐,攔腰抱住的人放到床榻上,公孫夢未俯身便要幫她穿鞋子,花千凝一時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皇嫂,腳一縮,低聲道:“我自己來。”聲音居然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公孫夢未揚起臉龐,有了笑意,“也好。”其實,只要花千凝不逆著她,她願溫柔相待。花千凝回過神來,原來,不是皇嫂。
公孫夢未對宮裡的老嬤嬤無甚好感,無奈都是陪著太后一起的,她也不好太責罰,不過,瞧見花千凝房裡就一床被子,連換洗的衣衫加起來也不過兩件,公孫夢未就沒來由地火大。命拜月同翠兒一起去拿衣衫被褥,她則是帶著祭月去了清心齋正堂訓話,“桂嬤嬤,清心齋一直都是你打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