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如意彷彿聽見了心碎裂的聲音,雖然早就料到,但花千凝真真正正說出來,那意味著劃分清了彼此的界限。而且是當著公孫夢未的面,是皇上打動了花千凝的心嗎?如意壓低聲音:“凝兒,你對皇上……”
“沒有。”花千凝也低聲回答,這個答案就像是準備好了的,沒有思考,脫口而出,反倒顯得不真實。公孫夢未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又有些心急了,這倆人真是囉嗦!
“凝兒,我很早之前便說過,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公孫如意低不可聞地說:“你也不能你喜歡皇上,太危險了。”
“會有人想殺死我嗎?”花千凝仰頭問,“蕭太后?”
“不一定是誰,宮裡眼線那麼多,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殺死你。”如意不是死纏爛打之人,在花千凝這裡,算是糾纏最久的,因為心底實在喜歡。如今花千凝明明白白地說出拒絕的話,公孫如意打算暫時先把這份感情放一放,且行且看,可對於公孫夢未,如意的想法就很堅決了。
花千凝沒有迴應,如意望著幾乎暴怒的公孫夢未,退後一步,歪著頭笑說:“凝兒,好生服侍皇上。”繼而對公孫夢未施禮,“皇上,如意告退。”
滾滾滾!公孫夢未心底都是暴躁。
☆、第77章 奴婢不敢
公孫如意彬彬有禮,公孫夢未也不能輸了禮數,耐著性子說:“皇姐慢走。”等如意走遠了,公孫夢未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要看看花千凝要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
“夢未。”花千凝語氣柔和,幾步到了跟前,抓住公孫夢未寬大的衣袖,對著依舊可以稱之為冷峻的面龐,略微撒嬌地說:“我餓了。”
“你還知道餓!”嘴上賭氣這樣說,卻也主動牽起花千凝的手,涼冰冰的,“日後再出來記得拿手爐。”
“你不是也沒拿?”花千凝沒有掙扎,任由她牽著自己,公孫夢未側身凝眉,故意繃著小臉,挑理似地說:“還敢頂嘴。”
“奴婢不敢。”花千凝也很配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那副刻意而為的順從讓公孫夢未忍不住笑,抬手輕輕拍了拍花千凝凍得發紅的小臉,“就知道氣我。”
飯,早就涼了,祭月又讓御膳房重新做了點心,心裡只道是花千凝太能折騰,比皇上還能折騰。拜月出遠門,祭月也不知緣由,心底思念的很,卻又無處訴說,只能一個人悶悶的。連著幾日,公孫夢未都沒有再召見花朝,不過,都有讓祭月去打點,看看缺什麼少什麼,及時填補。
藉著去花朝那裡,祭月有時候會在那說會話再走,平日裡的花朝偏於安靜,這點倒和花千凝相似。她們是很好的傾聽者,似乎多久都不會煩,只要你想說,她們會一直聽。兩者不同的是,花千凝在別人傾訴時很少發表言論,除非對方問,而花朝是自己主動會說。
祭月說思念拜月,無心吃飯,花朝會準備出茶點來,說:“即便是相思,大人也莫要折騰身子,要不然,拜月大人回來,要心疼的。”
拜月外出好幾日,祭月要是酸酸地說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外面遇見美人,流連忘返了,花朝會說:“大人就自己尋不痛快呢,拜月大人在外公務纏身,不知道多辛苦,要是知道祭月大人這般想她,不知道要多傷心呢。”
花朝很善解人意,她會溫言軟語地勸慰祭月,多少讓祭月好受些,有人聽她嘮叨,安慰她,她也知道拜月不會那樣的,只是有時想到極致,會有些生氣,去了哪裡不能說嗎?去多久不能說嗎?非要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一走好幾天,她整個人都空落落的。
祭月是連著幾天都沒有正經吃飯了,有時候去花朝那裡會吃一塊點心,可那點心都是小巧精緻,莫說每日勤於練武的祭月,就連花千凝吃了兩塊,也不會飽的。眼見著祭月越來越沒精神,花千凝也曉得是怎麼回事,在公孫夢未早朝時,祭月會留在她身邊,見祭月悶悶不樂,說:“很思念她吧?”
祭月很少跟花千凝說拜月的事,起初花千凝和皇上對著幹時,祭月還挺心疼她的。等花千凝和皇上越來越親近,而且三番五次弄傷皇上,每日折騰,祭月也無甚好感了,“還好。”
口是心非,花千凝暗想,不知道是不是跟在公孫夢未身邊的緣故,皇上身邊的人都挺口是心非的,“我問過皇上了,拜月要小半個月才能回來。”花千凝自顧說出來,“昨兒個拜月書信覆命,裡面還提到你。”
“哦?說了什麼?”祭月立刻來了興趣。
“說勞煩我督促祭月大人按時吃飯,莫要折騰自己的身子。”花千凝轉身,從桌上端起一個小碗,放到祭月面前,“御膳房做的,先前做的時候,我跟皇上說多討了一碗,祭月大人若是不嫌棄……”
祭月有些愣神,沒想到花千凝這麼貼心,原想著自私冷漠的人,其實,好似也不是這樣的,“謝千凝姑娘。”花千凝沒有多言,說完她想說的,便回寢房裡繼續翻之前從墨香閣抱回來的書。翠兒終日守在墨香閣,起初還能待住,到後面越發地空虛難捱了,想起蕭太后曾經交給她的使命,翠兒想了個法子,去了未清宮,正趕上公孫夢未下朝,花千凝給她寬解龍袍。
“翠兒?”花千凝並無詫異,想著翠兒在墨香閣待的好好地,突然來這,必是有事,忙問她:“有什麼事嗎?”
“奴婢給皇上請安,給千凝主子請安,”翠兒跪下,“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說。”公孫夢未沒有抬眼看翠兒,而是自顧坐下,攬著花千凝的細腰,示意她也坐下。花千凝卻沒有依她,望著公孫夢未,又瞧瞧翠兒,說:“翠兒你起來說話吧。”公孫夢未也沒有什麼表情,似乎並不介意花千凝的越俎代庖。
“奴婢聽說落花苑眼下正缺人手,玉琳需要伺候長公主,而花朝無人伺候,奴婢正好閒著……”翠兒聲音小了下去,花千凝有些不是滋味,還有人不喜歡清閒,偏偏要去伺候人,所以,她不使喚翠兒,還是她的錯咯?花千凝沒有言語,公孫夢未望著花千凝,想看她的意思,畢竟翠兒是花千凝手下的人。
“千凝主子若是需要奴婢,奴婢隨時都可以回來。”翠兒忙跪下說,眼見著花千凝臉色冷然,她也在擔心,是不是這樣做太失禮。
“無妨,既是你想伺候花朝,那便去,皇上意下如何?”花千凝轉而問公孫夢未,“朕倒是覺得翠兒的話可行,翠兒一人守著墨香閣怪無趣的。”
“那還不是皇上不想把翠兒招到未清宮來麼?”花千凝頗為挑理,她是一個喜歡劃分界限的人,她的,你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