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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東方潤園，盛春成轉過身，朝身後不遠處，桃子他們的那幢樓看看，心裡一派迷茫。

盛春成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已經疲憊不堪，不是身體，而是心裡。他覺得自己好像就在轉身的這一瞬間，突然老去，又好像在這一瞬間，變得汙濁不堪，哪怕眼前有一面鏡子，他覺得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真實面目。

終於還是做了，他按照老倪要求的那樣做了，徹頭徹尾地變成了老倪的共犯，站在懸崖邊，一臉深情地把桃子推下了懸崖。

老倪應該是可以滿意了，但接下來，桃子會怎麼樣？盛春成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敢去想。

他想起剛剛桃子抱著自己的時候，迎迓著他，像藤蔓纏繞著他的時候，是那麼的溫柔和纏綿，想起她和自己說，走吧，又不是不見面了，就感覺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

他想起桃子說，下一次我來找你，我們自由自在的，好嗎？盛春成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嗚咽，哪裡還有什麼自由自在啊，桃子，接下去，你連在杭城都待不下去了，我們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盛春成聽到自己又開始冷笑了，你還想再見面嗎？你好意思再見面嗎？別說再見面，就是桃子站在你面前，你還敢眼睛看著她的眼睛，你敢直視她嗎？雖然剛剛，你還假惺惺地說，要好好地看看她。

「我想開燈，我要好好地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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