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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林溪長長吐了口氣。

因為在說正事，從剛才開始林溪就已經從席崢懷裡退出來，和他面對面坐著。

席崢也把燈弄亮了，所以此刻他能清晰看見，她眼中劃過的那一抹悲愴。

“我站在那裡，覺得自己不是待在一所學校的防空洞，而是待在人間煉獄。”

“現在還活著的學生，也已經和外面那些行屍走肉沒什麼差別了。”

“要麼就是吃餓死同學的肉吃紅了眼，就像外面那些沒了人性的喪屍一樣。”

“要麼就是拒絕吃人奄奄一息，靠最後一口氣吊著，眼神空洞麻木地等待死亡。”

“整個防空洞，到處都是排洩物和殘缺不全的屍體，每走幾步都能看到淋漓的血濺落在地面。”

“我只在那裡待了半小時，就只感受到了兩個字——「絕望」”

雖然不像林溪這樣在夢境中親身體驗，但光是聽她這樣描述，席崢都彷彿看到了那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難怪眼前的少女會在夢中顫抖。

如果她看到的只是喪屍，她一定不會感到害怕。

可那個防空洞裡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中沒有人感染喪屍病毒。

有的是餓死，有的是被殺死。

長久困於黑暗以及令人絕望的處境，激發出了人性的醜惡，使得這些原本單純善良的大學生相互傷害。

這比被病毒支配的喪屍殘殺人類，更讓人覺得悲哀、痛苦和無奈。

林溪緩了緩，又繼續道：“在夢裡，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防空洞裡的學生們是那所學校僅剩的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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