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黃她們回家時,自己還被問過是不是一會兒有急事,為什麼一直在看手機螢幕像在等人訊息似的。坐前排的柳錦以輕鬆的口氣敷衍了過去,之後隨意找個話題調劑了一下當時略顯尷尬的氣氛,從後視鏡裡瞧見前女友小黃臉上淚痕未乾的樣子,他心裡起了愧疚感,決定稍後找個機會正式賠禮道歉一番。在送走另一位女孩子後,柳錦想盡一切辦法逗小黃笑,沒收到什麼效果,反倒是司機大叔時不時捧場誇柳錦的段子講得不錯。
終於,柳錦陪小黃進公寓大門時用的誠懇態度,總算換來了對方的迴應。
“這樣我就氣消了,以後你愛怎樣就怎樣吧,除了還是同事沒其他關係了。”甩下這句話後,女人離開的背脊挺直了很多,高跟鞋踏在磁磚上的聲音也變得清脆有力起來。
重回計程車裡的柳錦,位子上的座墊還沒捂熱,身旁的司機大叔湊頭過來瞧了瞧遞過一根菸:“小兄弟啊,依我這點年數閱歷來看,像你這樣外表條件好人也挺活絡的小夥子,想必一定在外面在小姑娘眼裡吃香得很吧?也一定傷過很多女孩子的心吧?嘖,你還真別說,這方面大哥我可比你懂多了,教你一點哈,什麼談戀愛啊找情人啊那就是需要你去寵著的,無論是正在談還是預備分手的,都得好言好語勸著哄著,要不然每次分手都像你搞成這樣,那不是自己吃苦麼!”
柳錦抬手罩了左半臉新添的手指印,“嘿嘿”乾笑了幾聲謝絕了煙:“那啥,大哥,我不會抽菸。”
“哦,這樣,那就趕緊把錢付了吧。我這人向來是不作晚班生意的,急著回去陪老婆孩子唄!所以說,小夥子啊你得多學學咯!”
黑著臉被趕下車的柳錦站在小黃公寓前吹冷風,足足等了快二十多分鐘才見著一輛亮著頂燈的計程車經過,趕緊攔下向著徐白默家駛去。
待真進了那道門,見著那幕,抱了那人,什麼牢騷抱怨都拋九天雲霄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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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等車都等了些時間,更別提身上還靠著一成年男人。柳錦鑽進車內也不廢話,語氣很急:“去市一醫院!”眼瞅著及時伸手替懷裡人擦去額頭淌下的一滴冷汗。
胃痛這東西痛起來真要人命,看徐白默現在那副模樣就曉得了。
掛了急診偏又排隊排了多時,等輪著徐白默時柳錦一口濁氣沒處吐,再加上擔心,一張臉臭得不行。他煩躁地盯著禿頂醫生在徐白默身上摸來摸去,半天沒等到診斷便率先問了:“醫生,你說這是大毛病麼?需不需要住院啊?”
重新掛上聽診器的醫生斜眼瞥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繼續隔著衣服擠按面前病人的腹部:
“這裡痛?”
徐白默微微點頭,眉間驟然緊蹙似被按著了最疼的地方,柳錦心疼了不說忙開口讓醫生下手輕點,沒見人那疼得厲害麼?
眼皮都沒抬,約莫五十歲左右的醫生一邊開處方單一邊說:“叫徐白默是麼?年紀上去了本身腸胃底子又不好,還去吃什麼燒烤?以後注意點,等會兒去吊瓶水,回去好好休息。還有,帶你來的這人,跟他說等會兒別在休息區內大吵大鬧的,大半夜的說不定周圍陪夜的家屬睡著了也說不定……急性胃炎,好在送得及時又是輕度的,回去吃點藥注意些就沒事了。”
“誒?我哪有大吵大鬧,進你這房間我連一句話都沒高聲過!”柳錦不服氣,衝出口就是這麼一句話,自然不知不覺中地抬高了聲調。
醫生又對著徐白默交代了幾句,招手喚排在後面的人上前來坐著,連個眼神都沒給柳錦。
柳錦還想說些什麼,被徐白默抓住了手,只得按捺下火氣,扶著人一步步去了那休息室歇著等掛吊瓶。
病痛已經發作了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已經吊上了一會兒水,漸漸不似之前那麼難受的徐白默迷迷糊糊中睡著一會兒,睜眼時發現柳錦拿了根棉籤沾水正擦著自己的嘴唇。
柳錦見徐白默醒了,忙問痛得怎樣了,徐白默笑笑想告訴他別擔心,嗓子一陣幹什麼音都發不出。
“我去問過醫生了,說吊這東西的確會引起口乾,可又不能讓你狂喝水,會增加胃部負擔加重病情的,”柳錦低頭又細細地開始弄溼徐白默的嘴唇,“我看你嘴上都起皮了,想想還是問護士討了些棉籤沾溼幫你去死皮……好了!”
柳錦轉身過去,拿出個裝滿水的一次性杯子,裡面還插了根透明長吸管:“口乾總不是個辦法,但也不能讓你多喝水呀,所以我本想要不去哪兒搞個一次性小勺子能一點一點地餵你,尋了半天沒找到,最後只得去旁邊24小時便利店裡買了包酸奶,問人家討了根吸管。你慢慢吸,小口小口地,別一下子喝個過癮啊!”
有些話既然本人不願說出口那就不必再提了,便利店的阿姨們總是在某些細小的事物上很摳門的。
徐白默一手接過水杯,順著吸管慢慢吮著,柳錦坐在一邊看著他,奪過還剩半杯水的杯子說夠了,等會兒再喝吧。
靠水潤了嗓子,徐白默咳了咳終於能夠說話:“感覺好多了。謝謝你柳錦,今晚害你東跑西跑地,還熬夜。”
熬夜?熬多了,這種程度根本算不了什麼,想當年為了泡妞通宵幫人練級,第二天兩眼血紅血紅地去作實驗,半途中還砸了一試管,被實驗室阿姨揪著耳朵訓了半天。
想著想著,看護的那人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摸摸鼻子道:“病好了那是吊瓶的作用,謝我作什麼,……哦,對了,我去藥房領過藥了,你瞧瞧,等會兒回家就把這給吞了。”
徐白默接過藥盒,拿開了一些距離眯眼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沒戴眼鏡這麼小的字完全看不清楚。反正也不急,眼看這瓶快吊完了,一會兒就能回家了。”
“那啥,我今晚吃得比你多多了,怎麼什麼事兒都沒?哦,對了,看你晚上才吃了這麼點東西,現在餓不餓?”
前面胃痛得厲害時只覺得飽脹,現在慢慢浮上了些餓意,特別是當休息室裡有些孩子吃夜宵吃得歡樂時,香味傳來徐白默倒真覺得有些饞了。柳錦看出他意圖,“嘿嘿”笑兩聲:“餓了吧?餓了也沒用,醫生說了你這幾小時內都得禁止進食,誰叫你把胃搞壞了,吃到苦頭吧!以後多注意點!”
“誰叫我一起去聚餐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