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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臉色發白，嘴唇已經開裂的少年，雙目茫然地被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男人牽著手。

看著遠處黑壓壓，山峰卻又平整的奇怪大山，少年沙啞著聲音問道：“父親，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達金陵城啊？”

中年男人聞言後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就快要到了……”

這個回覆，他在這一路上說了很多很多次。

而少年，每次似乎都相信了。

便如此刻。

他在聽到父親的迴應後，安靜地低下頭來，拖著似乎灌鉛的雙腿，艱難地邁動著。

似這樣的人，在六十萬百姓的龐大隊伍中，有很多很多。

好在，由於陳慶之擊敗了巽朝的大軍，俘虜了一萬兩千匹馬。這些馬匹全被除了拉著八千六百車糧草之外，還負責託著一些體力耗盡的老人。

否則的話，這些百姓根本無法迎風冒雨，扛著烈日寒霜走到這裡。

在這些百姓的兩側，三千白馬義從的臉上也是顯滿了疲憊。

他們要比百姓更加勞累，有些人甚至還負著傷，國境一戰中，不止損失了五千袍澤，便是他們這些活下來的，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帶上了傷。

那些傷口在當時雖然不嚴重，可經過了這麼久的長途跋涉，以及詭異的天象後，已經開始惡化。

更何況，他們胯下的白馬也為了不讓百姓餓死，而被宰殺。

隊伍前方，嚴綱與田豫鬍子拉碴地緩緩走著。

“我記得當時出城時，走到這裡的時候，我還回頭看了一眼，為何沒有見到遠處的那些黑色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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