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下第一武道會”的高昂氣氛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出自某無良師兄語——的魔修啊!又不是天朝好聲音選拔,要不要這麼積極響應啊!
而且!
而了個且的是:明明有這麼多人願意去跟魔門拼命博個俠名,為什麼偏偏要派我這種無名小卒去送死……雖然是要救叮少他們沒錯,可是大可以選一個穩妥保險溫和一點的方法嘛!
就算裝傻充愣撒嬌賣萌都不能改變美人師父溫和淺笑後堅定如一派遣自己參加比賽並取得名次對抗魔門的初衷,童彤感到了一種蛋蛋的優桑……
說穿了就是:某少女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老=毛病又犯了。
瞥了一眼身後不甘不願縮在角落裡渾身散著幽怨氣息的童彤,唇角輕勾,見身邊的人都全神貫注地關注著臺上的講話,蘇巖伸手揉了揉童彤的小腦袋,拉回了她的注意。
“昂?”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對上蘇巖略略含笑的眸子,童彤眼前一花,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傻愣愣地仰視著那一輪墨玉。
“好好看著,一會兒輪到你上場可別哭鼻子。”蘇巖意有所指地說著,眉梢眼角處盡是春花飛揚。
失神許久,童彤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反駁了回去:“我才不會哭呢!”頂多是抱頭鼠竄吧……她吞了口唾沫,不太自信地想到。
雖然這段日子在蘇巖帶領著秋葉峰一干實力高強的小白衣不分晝夜的操練下,童彤的反應能力和真元儲備都有了大幅度上升,不僅是術法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就連渣到不忍直視的劍道也勉強能迎敵了——這還要歸功於碧靈傳授的那本劍譜。
才初初摸到了其中的門檻,對於她劍道上的裨益已經遠過這麼多年的學習,也不知該喜該怨。
實力提升後唯一讓童彤覺得欣慰的是,蘇巖對她的態度比以前要溫柔親暱不少——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表情,沉默寡言的性子,但給她帶糕點的次數卻明顯成幾何倍的增長。
對吃貨來說,這就是判斷一個人是否在乎你的關鍵資料!
偶爾的瞬間,甚至能看到稍縱即逝的柔軟眸光以及清淺的笑顏——童彤覺得,也許這些不經意間的真情流露,就是她願傾盡全部守護的美好。
“根據抽籤的顯示結果,下面有請本次比賽的兩位選手登場!”長鬚飄飄的主持人又開始了振奮人心的介紹,從他那誇張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修士的從容灑脫,就好像電視廣告裡狂喊著“只要998”的燃情甩賣推銷員——歇斯底里的情緒從來都是最能感染無知觀眾的,他的表現,讓除各大派之外充當陪客的小門派及世家散俢都激動萬分。
“他們是——天音寺的達喜小師傅!”隨著他話語落下,天音寺的深紅色方陣幻化出一道道奪目的光亮——那是和尚們的光頭反射陽光的效果——整齊劃一地低誦一聲,“阿彌陀佛。”
只見從他們當中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來,神色恭順,一看便是個性敦厚之人。
“噗——”童彤仍是改不了聽到對方名字就想笑的壞習慣,臉上真心洋溢的笑容卻讓一直在她身側分出一縷神識關注她的蘇巖微微蹙了眉頭。
——這笨姑娘,對著天音寺的小禿驢笑得那麼開心做什麼?
哼!
笑到一半,突然覺得周身一寒,警惕地四處張望,童彤下意識往身側的蘇巖靠去,卻覺那寒意好似稍稍退去幾分,於是靠近,那寒意便愈淺,等到完全貼上身邊挺拔纖細的蘇巖,竟再也感覺不到寒意了。
——難道大師兄還自帶惡靈退散技能咩?
好神奇啊……
不明所以地搔了搔腦袋,眼前伸來一隻白淨修長的纖纖素手,她想也沒想便搭上了自己的爪子——待到那溫凉柔軟的觸感從交握的手上傳遞到大腦時,她才意識到了什麼,臉一紅,悄悄轉頭看去——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激情澎湃的會場,薄薄的唇輕勾,好似對自己的舉動渾不在意。
——豆腐什麼的,不吃白不吃啊!
這樣想著,童彤笑眯了眼,裝傻地仍由周圍對賽事關注而無意推搡的觀眾將自己與蘇巖的距離越推越近。
而蘇巖,則是正中下懷,樂得享受童彤的親近。
——這兩人,一個裝作不經意地吃著豆腐,一個裝作不在意地被吃豆腐,各自沉浸在不被察覺的竊喜中,倒是正應了那句古話“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另一方,是在青年一代中的人氣選手——冰焰島,賈、斯、文!”主持人自以為煽動人心的喊話卻只換來零星幾聲竊竊私語,在場上陡然安靜的襯托下,連先前的聲音也找不到了——鴉雀無聲。
童彤嘴角一抽,視線環過一圈,驚奇地現:那些原還興致勃勃評頭論足的觀眾們在一聽到賈斯文的名號時,便詭異地低下了頭,徑自沉默起來——若說那些宗師長輩們保持安靜是一種風度,是一種涵養,那這些或參賽或加油的弟子們,緣何也陷入到這壓抑之中?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方才不還是很活潑的麼……
——不懂,就要下問,這是童彤一向遵循的品質。
所以,在幾乎能聽見針落地的會場中,童彤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半張臉,小心地湊近蘇巖耳邊,以一種自以為輕如蚊蚋實則全場都能聽見的音量問道:“師兄,為什麼大家突然都不說話了啊?”
蘇巖淡淡地瞥了她猶自遮著嘴緊張兮兮的小模樣,不答反問:“依你所見?”
“啊哈哈哈哈……這還用說麼?當然是被我的霸氣嚇到不敢說話了啊!哈哈哈……”陰柔卻狂妄的男聲打斷了童彤的回答,教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正是當事人賈斯文少年。
他狹長的眸子在童彤身上掃過,對上了蘇巖內斂無波的美目,笑意愈甚,也愈顯陰鷙:這一次,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你!
——我勒個去!這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這廝絕對是變態中的戰鬥機!
童彤打了個寒噤。
“嗯,我覺得吧,大家都不說話,應該是被他噁心到了……”童彤清了清嗓子,以一種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貌似天真地說道,“說是男人嫌矯揉,說是女人嫌做作的長相;蚯蚓附體、碎瓷割裂的嗓音;智障掩面、瞎子嘆息的品味,我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