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才終於上了岸。
派去援助的部隊已經先行,然等慕容嘯到達的時候,才發現境況不容樂觀,孟闊的船已被倭寇包圍,先前趕來援助的人也被阻隔在外,幾番艱難攻堅,都無法靠近。
這般情形,縱使船上備有火炮,也不敢貿然使出,畢竟雙方交錯混戰,極有可能誤傷自己人。
眼見此種情景,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前些天殲滅的人數只是極少一部分,眼前這些才算是大頭。
關鍵時刻,慕容嘯下令,命弓箭手與火銃手們先打出一條豁口,保障孟闊大船能順利駛出,又派突擊隊乘小舟登船,斬殺已經爬上大船的倭寇。
但因此番倭寇人數的確眾多,以至於從午後打到傍晚,才將孟闊的大船救出重圍。
無論如何,將人救出就好,慕容嘯隨即改換戰術,他令兵分兩路,與姚成各率船隊前後夾擊,期間火炮船發動猛攻,弓箭手萬箭齊發,天色雖已暗,但大船上火炬高燃,照得近海一片通明,炮聲廝殺聲不絕於耳。
如此一番強攻之下,及至半夜,倭寇已是死傷半數,但這還遠遠不夠,畢竟倭寇實在眾多,此時仍不可掉以輕心。
一直打至天明,倭寇們死的死逃的逃,已經所剩無幾,慕容嘯這才鬆了口氣,正欲稍歇一歇,卻見有人報告說,先前所營救的那條大船上有不少人受傷,船上配備的軍醫忙不過來,要借調其他船隻的軍醫。
他當即應下,派軍醫趕過去,想了想,索性又親自過去檢視。
聽說孟闊也受了傷,那畢竟是玲瓏的伯父,他於公於私,都該過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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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番激戰,孟侯爺率船獨擋,不幸腿部中了箭,好在軍醫處理及時,此時已經包紮好,眼見慕容嘯忽然過來,他原想起身迎接,卻見慕容嘯率先道,“侯爺不必多禮。”硬是沒叫他起來。
孟闊正有軍情要稟報,便趁此時趕緊道,“啟稟世子,今日這批倭寇,乃是從不同方向而來,一部分出自東南海上,另一部分卻像是是在近海某處,臣覺得,台州以南沿海陸地,或有倭寇藏身之所……”
話才到此,見有小卒奉茶而來,孟闊便將語聲一頓,欲客氣一聲,請慕容嘯飲茶,然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茶盞近在眼前之際,那小卒卻忽然將茶盤丟棄,忽的摸出一把尖刀,不由分說就嚮慕容嘯刺去。
一切發生在瞬間,幾乎要叫人來不及反應,所幸慕容嘯眼觀六路反應及時,在尖刀襲來的瞬間猛地撤身,堪堪躲過,然小卒眼見刺他不成,竟一個反手又向孟闊刺去!
慕容嘯好歹身姿靈活,然孟闊卻是腿部受傷很難躲避,眼看著尖刀就要劃過孟侯爺的胸口,千鈞一髮之際,慕容嘯一個回身,將那小卒扯回,而後便與其打鬥起來。
這“小卒”招招狠辣,手持尖刀不斷揮舞,然慕容嘯手上卻空無一物,好在他身手敏捷,周圍人見此情景,也迅速趕了過來,沒幾招後,那猖狂的刺客終於被制伏。
人雖被制住,但好端端的戰船上竟有刺客,這實在太過詭異,哪知船上領班的兵長過來檢視過後,卻稟報道,“世子,此非我方兵士。”
加之那被壓制的小卒嘴裡吱哩哇啦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大家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這竟是混進來了倭寇。
這倭寇本就生得與漢人相似,又換上士兵的兵服,不仔細看根本辯不出來,見此情景,直教人嚇出一身冷汗。
氣憤之餘,兵長當即上前將其一刀斃命,其餘眾人也無不憤慨,罵道這倭寇實在太過奸詐猖狂,竟然意圖混入隊伍,刺殺將領!
說來今次若非慕容嘯反應快,孟闊大約要遭這倭寇毒手,孟侯爺後怕之餘,趕緊要同慕容嘯道謝,然話還未出口,卻驚訝發現,慕容嘯的小臂竟在流血,且已經浸透了衣袖。
他當即喚軍醫道,“世子受傷了!快,快來給世子包紮!”
倘若那刀尖上浸了毒可就不好了。
聽他這話,眾人都是一驚,軍醫也趕緊跑來,要給慕容嘯檢視傷口,而慕容嘯卻先咬牙發話道,“傳令下去,各船各營立即清點人數,若有倭寇混入,格殺勿論!”
眾人當即應是,立刻行動起來。
慕容嘯這才由得軍醫剪開衣袖,檢視傷口。
所幸並未傷及筋骨,且也並不像有毒的樣子,軍醫趕緊為其上藥包紮。
眼見這如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遇事竟是這般冷靜,更為了救自己而受了傷,眉頭卻都不眨一下,孟闊甚是感慨,趕緊道,“多謝世子救命之恩,老臣銘記於心。”
慕容嘯卻搖了搖頭,“侯爺客氣了,我又豈能叫這倭寇來害你?”
說著語聲一停,轉而問道,“對了,你方才說,這倭寇來自兩個方向,可觀察清楚了?”
孟闊點頭,“應是不會有錯,來自近海的那些,船隻小,我們一開始險些以為,是附近才駛來的漁船,等他們越來越靠近才發現竟是倭寇,老臣覺得,或許已有倭寇登陸,藏於了附近沿海。”
慕容嘯聞言也凝起眉來,點頭沉吟,“說的不錯,的確有這個可能……”
說著又吩咐身邊的副將,“傳令,命沿海各衛,立即沿海岸搜查,一旦發現倭寇或可疑人等蹤跡,立刻上報。”
副將肅斂應是,出去傳信。
而孟侯爺看在眼中,面上雖未說什麼,心間卻再度感慨,眼前的青年,聰敏冷靜又細心,皇室有此人才,江山還是有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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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硬仗一場接一場的打,在陸地上親人們日以繼夜的牽掛之中,年節過完了。
出了正月,又迎來了暖春二月,眼看著,西湖邊的柳絮也要飄起來了。
對玲瓏而言,皇帝駕崩,也算有利有弊。
好處是,曾經的“夫君”一沒,她身世的危險就算消除了多半;而不利的一面則是,這直接導致她的鋪子冷清了許多。
其實不止她,臨安所有的酒樓飯鋪都是如此。
朝廷頒佈政令,全天下要為大行皇帝守國喪,三月之內,嚴禁宴飲,娛樂,婚嫁等事宜,是以在年節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不止臨安,全國境內各大酒樓飯莊生意俱都一片蕭條。
不過相比煙雨樓等酒樓,如意小館還算幸運,畢竟她賣的只是小吃,還算不得宴飲。
因此,雖然相較之前的確是冷清,但總歸還是有些食客的,況且她還創造了一種新的經營模式——外賣。
小館的名號早已打響,且培養出了不少回頭客,其中甚至不乏許多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們,這陣子宴飲不許,娛樂活動也沒有,她們一連在家裡憋了幾個月,早就悶透了,這時候,小館及時推出的外帶服務,簡直猶如雪中送炭。
派人去買些小吃回家,眾人一起品嚐,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