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他們的前行速度比原來快了不少。
“前面有一處人家,你獨自過去問路,討口水喝。”楊鑫兒與易雲澈一人騎一匹馬,並肩而行,他指著前面的幾間茅草屋對身邊的人說著。
天氣越來越冷,但是北疆又十分乾旱,所以水源緊缺,能有充足的水喝簡直是幸福的事情。
楊鑫兒穿得衣服簡單自然,看起來也不是尋常粗布麻衣,但是和楊鑫兒隨便一件衣服相比都是不能及十分之一的。即使如此,她骨子裡的氣質是無法掩埋的,她出塵的氣質甚至更勝從前。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易雲澈一臉欣慰,她願意略施脂粉,願意穿上這件衣服,願意喝不加蜂蜜鮮花的白開水,已經是楊家夫婦無法想象的事情了吧?
楊鑫兒走到門前才發現,他們家根本沒有上鎖,因為一件破舊的大門已經不成樣子,鎖與不鎖沒什麼區別,用枯樹枝搭起的矮籬笆,只能勉強算做院子。楊鑫兒敲幾下門,沒人迴應,她回頭望著身後的易雲澈,一臉為難。
易雲澈視而不見,只提示她要問路,討口水。
“有人在嗎?”楊鑫兒只好硬著頭皮往裡闖。
茅草屋裡終於有了迴應,一個拄著柺杖的小男孩從裡面走出來,他的衣服很破舊,頭髮也亂糟糟的。
“你找誰?”不過十幾歲的年紀,眼睛裡卻滿是防備,他看著楊鑫兒,不會關心她的美貌,她的家世。
“前面哪條路是去貝南城?能跟你們借點水喝嗎?”楊鑫兒倒是客氣,一臉微笑舉著手裡的水袋問著。
“水在那邊,自己舀。”小男孩這才認真地看了楊鑫兒一眼,“是京城來的生意人吧?去貝南城走最左邊的道。”
楊鑫兒點點頭,道了謝去裝水。
她看到屋裡還有個老人,坐在陽光下呻吟著。
他們屋裡一片潮溼,門口才有陽光曬。
楊鑫兒忽然覺得心裡一陣發酸,然後就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很重,她就昏了過去。
易雲澈發覺不對從外面衝進來時,正看見小男孩拖著楊鑫兒的腿往破屋子裡拉,他看見易雲澈明顯慌亂不已,把楊鑫兒往地上一摔,把原先的小柺杖拿在手裡,充滿敵意地看著他。
“謀財不一定要害命。”易雲澈看著這可憐的人兒,走過去遞給他一袋金子。
小男孩接過手來一臉驚訝,易雲澈已經把地上躺著的楊鑫兒抱了起來,楊鑫兒摸著生疼的腦袋,在他懷裡一臉茫然。
“無別的地方,好好活著。”易雲澈抱著楊鑫兒離開了,若是換做其他人傷了楊鑫兒,恐怕沒什麼好結果,但是這個可憐的孩子,他不會下手。
都說軍人冷血無情,手上沾滿鮮血,刀下亡魂無數,可是因為見的太多,反而容易生出仁慈。
幾年前他經過此地時候,這扇門還是嶄新的硃紅色大門,他們還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如今只剩下老人孩子了。
“我不走,我要等爹孃回來。”小男孩倔強地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命都沒了,拿什麼等?”易雲澈心裡知道他的父母不會回來,空等於事無補,好好活著才是正道。
小男孩站在那裡大聲問道:“等我長大了去找你,跟你去殺敵。”
原來他記得那一年易雲澈帶兵途經此地,他們一家人給他們端了一晚又一碗水。
“好。”易雲澈應著,“你要先活著。”
“嗯!”小男孩的眼睛裡彷彿看見了希望。
楊鑫兒不明所以,為什麼會有人住這樣簡陋的房子,過這樣艱苦的日子?
“還好嗎?”易雲澈知道小孩下手並不重,否則楊鑫兒也不可能那麼快醒過來。
楊鑫兒揉了揉眼睛,摸了摸頭,還算清醒地說道:“沒事,我沒關係。那個小孩,為什麼打我?”
易雲澈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沒有體會過他們的生活,你就無法明白他們的想法和行為。”
楊鑫兒腹誹,好像你體會過似的?
不過,兩人沒走多遠又被一群人攔住。
“要想從這過去,就得留下買路錢!”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站在路中間扛著發鏽的大刀,攔住他們的去路。
楊鑫兒伸著脖子一臉天真地問著易雲澈:“路還要買?”
易雲澈卻不理會她,對面前的人說道:“你要多少?”
這壯漢完全沒料到他這麼爽快,開口結結巴巴地說:“一,一,五百兩!”
楊鑫兒沒忍住笑出了聲,就要五百兩嗎?好像很多的樣子。
她的這種行為明顯激怒了他,扛著大刀就對她的馬下了手,馬兒當場被砍死,楊鑫兒嚇得大驚失色,還好是被易雲澈護著。
“給你個機會,現在拿錢走,不然你會後悔。”易雲澈聲音冷酷,似乎隨時都會拔劍取人性命。
那壯漢猶豫了片刻,果斷抓起了易雲澈扔過來的一袋銀子逃之夭夭。
看著自己騎了幾日的馬兒流了一地的血,楊鑫兒淚流滿面,她內心明白,那些人會為了五百兩銀子殺人越貨,即使這筆錢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卻可能是一些人的救命錢。
兩人共乘一匹馬繼續前行,楊鑫兒一路沉默著,心中思緒萬千。
☆、路上
天幕墜落,大雨如注,這一次,他們沒能幸運地住到旅店客棧裡,附近只有一個小村落,他們也只能在此落腳。
楊鑫兒住在阿扶雅的家裡,她家的屋子最寬敞,收拾地也乾乾淨淨。
小蓮把自家小姐習慣睡的床褥都鋪好,又打算擺上幾件簡單物件時,楊鑫兒攔住了她:“這些東西太累贅,改日找個當鋪賣點錢吧。”
小蓮一愣,本來這次出來帶的東西就不多,但是小姐住的任何地方都要經過一番精心裝飾,佈置得體。前面都是住最好的客房,物件擺起來也不算寒磣,現在住在農家,看著實在太過委屈!
“夫人,要不我們回京城吧?”小蓮不忍看到小姐受苦,提議道。
楊鑫兒摸著她的頭說道:“我會盡力適應這樣的生活。”
易雲澈告訴她,若是能在北疆好好活著,那回到京城的她還有何畏懼?所以不論是什麼困難,她都會克服。
“替我謝謝阿扶雅。”楊鑫兒讓小蓮過去道謝。
現在他們以夫妻的身份相稱,所以是必須要住在一起。
易雲澈進來時小蓮正好招呼著阿湘出去。
“這兩個丫鬟對你忠心耿耿。”易雲澈回頭望了一眼轉身對她稱讚道。
楊鑫兒彎了彎嘴角得意地說道:“那當然。”
易雲澈瞥了眼她的床鋪,感嘆道:“你這床鋪的就是舒服,可惜,為夫沒機會躺一躺。”
“過來,讓你躺會兒便是。”見他那豔羨的目光,她坐在床邊朝他招手。
易雲澈猶豫了一瞬之後不客氣地橫